察拿着纸笔看着他说。
“我是沧山公安局的警官”程望海从口袋掏出证件。
“听说了。”年轻民警挠挠头,接着说“我们接到报案,刚才一个叫江山的律师在这遭受殴打,作案人是你吧?”
“是他先......”
“哎!”老民警拍着程望海的肩膀打断他的话“你应该知道程序,咱们就别在这扯皮。你是警察犯了法也要处置。有什么问题咱们到所里慢慢说。”
程望海坐上警车,到了街道派出所。
他坐在一个屋子里,对面的鞋拔子脸老警察笑呵呵的看着他,说“你们沧山警察天天跟海市那群混蛋斗,还有力气来我们西京晃荡?”
“江山打了我前妻”程望海说。
“那你也不能下狠手”老警察把喝了一口茶水,又把茶叶子吐进保温杯里“我查了你,你是缉毒科的。你不能把对付毒贩的手段用在家庭纠纷上,清官难断家务事。本来挺好解决的事,现在搞复杂了。”
“都是做一行的,您直说吧。”程望海说。
“江山在我们西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律师做的相当可以,也给我们这的犯人做过很多公益案子。你打了他,也算不上正当防卫,你这属于报复行为。”老警察顿了顿,继续说“我想着你们私下和解最好。我就说把你教育一顿,你赔点钱完事。”
“......”
老警察冲他使了个颜色“许厅长要是知道了这个事就闹大了。到时候闹大了,我们这边也没个台阶下,许厅长脸上也挂不住。你打他这么狠,这口气该出也出了。”
程望海攥紧了拳头,他冲老警察点点头,说“行。多少钱我到时候转给他,我现在要回沧山。”
“再等等。”老警察说“他正在医院查体呢。到时候医药费给他赔点,写个和解协议签个字,这事就了了。”
程望海等了一下午江山也没来,他疲倦的走进警局旁边的宾馆。
程望海走进一楼接待大厅,对接待员说“开一间房。”他掏出身份证给她。
“李燃先生,是吗?”女接待员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程望海的脸。
“拿错了”程望海手一抖,手机摔到地上,碎裂开来。
程望海拾起花屏的手机,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他跟着苏以萧满沧山的奔跑去追那个小偷,他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多想和他一起坐下来喝喝酒。可是十多年过去,他到现在也没有和他坐下来喝过酒,不是他受伤就是李燃受伤,他们始终都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始终都没有机会像是真正的爱人一样过平静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他们的生活只是在不停的追逐与逃亡中交替循环,那些不平衡的感情更像是偶发的背景音提示他们还在像人类一样的活着。程望海想起几天前李燃做的红烧肉,他连一口都没吃过。
程望海走到楼上躺在大床上,陷入了深深的睡眠,好像这个礼拜的缺的觉都反噬着他的神经。
“砰砰砰——”敲门声震醒了程望海,他起身推开门,正撞上那个老警察的脸。
“打你手机两天都不接。我附近找了好几个宾馆。”
程望海问“他钱算好了?”
“撤诉了。”
程望海看着老警察的嘴上下翻飞“我联系了江山,闹半天他不知道许晓晴的爹是许厅长。我一说他立马就撤诉了......还让我给你带点东西”老警察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要给他。
程望海盯着鞋拔子脸说“我不要。他做的事他心里门清。我手机摔坏了,能载我一程?”
老警察说“行,去哪?”
“花园小区。”
程望海敲门进了许晓晴的房子,许晓晴大包小包的已经收拾好。程康康看见程望海立刻跑到门口,说“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爸爸手机摔了。”
许晓晴脸色阴沉的说“你听说了吗?”
“什么?”
许晓晴说“李燃的尸体找到了。金局长联系不上你,给我打的电话。”
程望海突然觉得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他好像凝固在这一刻。
许晓晴说“法医鉴定为溺亡,昨天火化了。”
程望海回到海市,从墓园的山脚向上狂奔,他看着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对着一个方向敬礼。
程望海气喘吁吁的跑到人群前,他看见墓碑上,他穿着警察制服露出大大的笑容。
“你来了?”邢媛看着程望海,眼睛噙满泪水。
邢媛抽泣起来,说“没想到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风吹着墓园桦树叶子,“沙啦啦”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