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事先下了军令,将士们都等着呢,这样合适吗?”李重进略有些不满地说。
正说着,一名殿直押班过来宣诏:诏以郭从义加检校太尉,迁沧州横海节度使;刘重进加检校太保,迁青州平卢节度使,接诏后自行赴任。另以镇军三万先领赏,然后开拔进城,直属北平府。
大概这是魏、王两人向郭荣进言安排的,正与自己所想一致,章钺大喜,他前几年就与郭从义打过交道,沧州由他接任,船坞战船打造的的事可继续进行下去。当下与郭从义、郭崇两人商谈,另于北平府也扩建泥沽港,另建一支水师。
当天,三万镇军进城换防,禁军各部集结回卢思台大营,章钺就在城内城外来回跑着安排善后,首先董遵诲重回韩通麾下,但现在没合适的职位了。李处耘从昌平回来,少不得又要接见。
章钺一边忙一边留意,本以为郭荣会召见自己,结果这一天都没有。按理说,调郭从义镇沧州,那至少也要下诏,让自己随驾回京,或是调往他镇什么的,竟然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晾着。
作为位兼枢相的节帅,不会是郭荣不记得,魏、王、窦三人也不可能遗漏这种事,章钺想来想去,干脆装作不知道,什么不再管,也没去转运使府衙拜会魏、王等人,到傍晚时分与薛文谦交待后事,带随从亲兵搬去玉河县城内战前安排的住处。
三月十日一早,章钺带上李多寿、庄少、蓟平文、杨玄礼等三百亲兵,赶去城南丹凤门外五里的官道边等着。小半个时辰后,先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赵鼎、都虞候石守信、王审琦等人率亲兵出城,见章钺在官道招呼都不打一声,自行先去了。
随后陆续有殿前司诸将率亲兵出城,直等了一个时辰,终于听到宫城内鼓乐暄天,赵匡胤、慕容延钊率铁骑军约一万开出宫城,两人谈笑风生,然而也没理会自己。
紧随其后的是内殿直簇拥着皇帝车驾仪仗,再之后是内侍宫人及从征文官,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城,直接都从章钺身前里许之地外缓行而过,在前方不远处转行向西,估计会到桑干河码头乘小船,到益津关才能换乘大船南下。
足足站了两个时辰,到日近晌午,所有护驾士兵队列都过去了,仍没人来理会自己,章钺心中生起一种深深的失落感,似乎这个世界突然就将一位战功赫赫的重臣大将彻底遗忘了。
“主公!只怕事有蹊跷!要么是有人进言中伤,要么是皇帝有意冷落,不外如是!”李多寿一脸不爽地说。
“凭什么嘛!没有我等夺门,只怕战事还僵持着,幽州能不能拿下都得两说。”庄少也愤愤不平地接口,又道:“而且,给主公官职也是一个尴尬,说拜相吧又还没,说兼枢密吧,又只是兼了个枢密直学士,名不正言不顺的,仅一个国公何用,这年头郡王都不值个鸟!“
“行了行了!管他如何,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就算天大的事,章某自信也能撑着,咱们回京!”章钺阴沉着脸,喊杨玄礼将坐骑拉过来,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驾”,自行启程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