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看咱们家官人是谁?”一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双手拢在衣袖里,站在路边颐指气使地叫骂道。
“你个天杀的狗参军呐!抢我女儿你不得好死,老娘今儿不活了,有胆你把老娘也打死了!”对面路边一个中年妇人坐在雪地上蹬着腿撒泼放赖,撕扯着头发哭骂。
“李多寿!去问问怎么回事!”章钺勒停战马立在路边,这种小事他可不想管,但是人群堵路了,不得不停下。
李多寿闻言翻身下马,挤进围观的人群询问打听,很快就跑回来禀道:“这儿叫盐仓镇,镇子上有个姓胡的豪族,家主是州衙录事参军事,他家儿子游手好闲,常做些欺男霸女、夺人家产的勾当,声名极坏。”
“录事参军事啊!等回了州城,好好打听这个胡氏的来历!”章钺点点头,又招呼道:“走吧!赶路要紧!”
“你不是节帅么?怎么不管管?”沈雪莲眼望着那妇人,满脸同情之色。
“我要管的是五个州,若这种小事也插手那不得累死?”章钺没好气地说。
史成弘带着亲兵骑马上前,挥起马鞭一阵抽打,很快就把路清出来了。章钺打马小跑而过,继续赶路,天黑入夜时终于到了保定西城门外,但城门已经关闭多时,李多寿去叫开了城门。
到了节度府衙后面西侧门外,符金琼已经得了亲兵禀报,换上保暖的衣裙,系了毛绒边的厚披风,带着青竹打了灯笼在门前等着,正要上前迎接招呼,忽见章钺马上搂着一名陌生的年轻女子,顿时眼里闪过一丝哀怨,心里一阵气苦,脸上勉强挂着笑容。
沈雪莲也看见了门前的符金琼,心里一阵不安,由章钺扶着下了马,拉着他衣袖小声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家娘子才是?要不我还是去住驿馆,或者住客栈也行!”
“住客栈?你带钱了么?都到这儿来了,自己看着办吧!”章钺似笑非笑地看了沈雪莲一眼,转身去吩咐史成弘、李多寿,让他们先带亲兵去府衙东北角那边营房住下。
沈雪莲见章钺走开了,只得硬着头皮走到门前台阶下,向符金琼盈盈一福,行中原女子常见礼节,红着脸慌乱地小声道:“六谷部大首领之女沈雪莲,见过夫人!”
符金琼心里一阵惊讶,见她刚才依偎在章钺怀里,两人意态亲昵,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点了点头微笑道:“天寒地冻赶路辛苦了,都进来吧!”
符金琼说完转身就走,青竹打着灯笼犹豫了一下,怕自家娘子看不见路,便只好跟上。亲兵们已经牵着马走了,沈金刚带着一百五十骑随从,在李多寿的暗示下,也只好跟了去。只留下幽兰、幽荞,提着衣物包裹站在一边跟随。
“来呀!站在那儿作甚?”章钺步上台阶,见沈雪莲还站在那儿,脚生根了似的低着头一言不发。便只好退回,握起她冰凉的手,问道:“怎么?不想进去?”
“没有……进了门便算是你的女人了么?”沈雪莲低着头,内心很是复杂,她不想沦为别人侍妾,可这个人是章钺,她又不反感,反而很乐意接受他的照顾。
也就是前年出嫁申延福那天,她初识章钺,随后在赤水军城,因求章钺宽待城内蕃人,两人之间才产生一种说不清的关系。他年少英俊而才能出众,位高权重,更重要的是,他总是对自己很体贴,还能帮助六谷部渡过难关,似乎也没更多选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