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便起身出列,开口道:“回禀使君!至十一月初八,下官接到凉州白山戍何成惠上报,便立即行文乌兰县宗景澄,率镇远一军三个营火速开赴白山戍,会合何成惠所部两营,等候河西节帅候章的命令行事。
到二十日,一军都使宗景澄传回消息,凉州民乱已平息,折逋氏夺取赤水、通谷两座军城,尽得马城河以西之地,收蕃羌数千帐,口数不详,约有数万。折逋支赶到凉州与候章、沈念般会谈,提出愿意重建被暴民焚毁的节度府衙,并上贡牛羊战马若干。但候章没答应,要求折逋氏退出赤水军城,折逋嘉施父子到东京请罪,目前尚未定论。”
“宣副团练怎么看待这事?”正式场合,还是以官职相称合适,章钺接着问。
“下官认为,折逋氏煸动蕃民作乱,必有更大图谋,因为上半年甘州回鹘仁裕可汗被弑,景琼可汗上位,折逋氏无后顾之忧,甚至还得以从甘州过境,到羌塘换取武器,此时主动提出和谈,恐怕是想看看我们如何反应,朝庭是何意向,并缓和一下,等待合适的战机。所以,下官请增兵至乌兰,以待机应变。”宣崇文分析局势回道。
“诸位有不同意见吗?”章钺点点头,抬手示意宣崇文落坐,转头看向温元恺等几名文官。
“下官认为宣副团练所言甚是,但会州准备不足,秦凤战后又接收了数万移民,到十一月才勉强安置完毕,储备粮草不能轻动,寒冬腊月用兵又十分不利,从外地调粮来不及了。基于以上几点,下官建议派使到凉州稳住折逋氏,并刺探其动向,尽量拖住他,待来年开春三四月再用兵。”温元恺起身禀道。
两人都说到了关键,章钺点点头,略作思索,便一锤定音道:“二位所言甚是,眼下我们有三件急事要做:一是泾州府库并无结余,只能请商队从关中紧急调粮前来,待来年正月再向乌兰增兵,这事来泾州赴任时已与永兴军府协商,只等朝庭批复便可调粮,到时由会州州衙以官粮与商队私粮销帐。
二是派使,既然温别驾提出,便由你出使,若有可能,去趟甘州见见回鹘可汗,杜悉密在吧?让他随行!三是镇远军有所扩军,但系列番号有点乱,新老营必须重整,马军另外。时间很紧,明日便开始。”
急事议完,李多寿在旁记录备忘,章钺也放松下秋,便问起众下属一些私事,家庭状况等,闲聊了一会儿便宣布退堂。
宣崇文却笑道:“使君离开会州一年多,兄弟们都记挂得紧,不如今晚在州衙设宴为使君接风,顺便让兄弟们都来聚聚!”
“行呐!就是别搞到半夜半,我的住处还没着落呢!”章钺也想见见下属们,酒桌上正好说话。
“到这儿就像到家了一般,还怕没住的地儿。州衙房舍今年全部大修了一次,刺史官宅装饰一新却一直空着,使君不住未免可惜!”宣崇文笑道。
“正是!调两个年轻小娘来伺候着就更好了,枕席可不能空虚啊!”明金鹏(荣)这憨货飞快接嘴凑趣,说得众人一阵大笑起来。
章钺也笑逐颜开,心中暗暗感慨,还是与自家兄弟一起待在战场才感觉踏实。不像在东京,每天去侍卫司点卯,同僚相见尽打官腔,逢人且说三分话,没什么实际的交情,也没什么事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