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冲杀过来,双方顿时就在缓坡下洼地里相撞。薛处存身手不弱,一把长刀左辟右斩,冲锋在前。
李处耘则跟在后面,他手提长刀,却并不急着出手,目光锐利地盯着刚冲上坡的羌骑军阵中,那随风飘扬的白底羊头图案大旗,心中有些惊讶,这并不是党项野辞氏部族的图徽,而是河池萧关一带的党氏羌部。
他身在折从阮麾下多年,在颁州的时间也不短,对羌人略有些了解。这时,百余骑羌兵马队前阵与薛处存交手后,后队才冲上缓坡,见前路被拦截,竟斜冲下坡,置前队于不顾,顺洼地奔逃。
“壁虎断尾……追!羌人要跑!”李处耘大喝一声,招呼身边尚未杀入战团的部分骑从,绕过战场追杀上去。
距离有点远,一时半会追不上,不过己方马力充盛,一逃一奔冲出里许,很快就接近到两百步。而这一会儿耽搁,章钺与宣崇文一东一西两面夹击上来,正好将这洼里两边皆堵住,并渐渐向里收拢剿杀。
骑兵要想真正实施包围有点难,还是有少量羌骑逃了出去,但章钺和宣崇文可不想放过,率兵紧咬直追出十几里,终于将漏网之鱼全部斩杀。
歼灭战结束,正到了午时,李处耘在指挥士兵打扫战场,抬走敌军人马尸体,缴获的战马、武器等归拢。还有二十余名羌人俘虏,薛处存与自己的样兵都头分别审问一半,他们能听懂羌人语言,也能说一些。
章钺和宣崇文完全听不懂,两人已找获救的探子问过话了,这时远远坐在一边,就清水啃着军粮饼看稀奇,眼见薛处存一连砍杀了五六个俘虏,终于有个胆小的,一五一十全说了。
薛处存审完,让士兵把俘虏带下去看押,去找自己的亲兵都头对证,又问过获救的探子后跑了回来,只是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薛判官怎么心事重重的,情况很不妙吗?”章钺有些奇怪地问。
“综合羌人俘虏的口供,和我方探子所取得的情报来看,野辞氏撤到了黄河西岸的白山戍、硖口一带,但乌兰县城还在,他们也没放弃,留了五千族兵驻守。党氏羌仍控制着河池、萧关一带,未曾收缩兵力;拓拔氏驻会宁,梁氏仍在东南。这三部互为犄角,咱们去打乌兰,会被党氏羌截了后路,去打河池、萧关,又要防着拓拔和野辞两部,真是无从下手啊!
而且,据我们的探子所言,一个月前,拓拔波固就派了人去兰州、渭州,就不知抱罕羌、宕昌羌会不会出兵,不过目前还没有消息。”薛处存略有些担忧地说。
“打扫完战场先回去,看冯大帅怎么说吧!”章钺心中其实已有了想法,但他一个人做不了主,而且他兵力有限,必须要与冯继业达成一致意见,这样才能形成合力。就算要分兵,那也要保持互相策应。
战场很快清理完毕,缴获未受伤战马四十余匹,鞍具武器盔甲百来副。这点东西章钺不大看得上眼,留下一半战马给亲兵斥候,战利品带走,以后再处理。另一半分给薛处存,把他乐得直呼:章都监真是公道又大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