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面不远处,那辆马车前面遮阳棚下,站着两名看起来有点陌生的年轻小娘,正隔着帷帽垂下的白纱,屈起双手捂着嘴,呆呆地望着他。
“看什么看什么!要不要我扶你们上车啊?”章钺喊道。
一阵轻风吹过,拂开了帷帽边沿垂下的薄薄白纱,两个小娘樱桃小口张得大大的,被章钺一吼吓了一跳,猛然醒悟,转身闪到马车另一边去了,却还是忍不住朝这边偷看。
“那人好浮浪!看他官服是五品官了,也不守礼仪,真是有伤风化!”小主人忍不住啐了一口。婢女点点头,一脸的认同。
“啊!娘子你看!那不是阿郎的马车么?终于到了!”婢女惊喜地叫道。
一会儿,远处数十名骑从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过来停下,主仆俩提着裙摆迎上前,那马车门帘掀开,钻出一名紫袍老者,黑色轻纱幞头下两鬓染霜,神采奕然。
“见过阿爹,一路从西京过来辛苦了!”身着绿裙的小娘上前行了个万福礼。
“这酒肆闲杂人等太多,不歇了,就此进城!”老者面朝酒肆看了看,皱了皱眉,挥挥手转身又上了马车。
那两队车马很快会合离去,这时酒肆歇息的食客议论纷纷。章钺听他们老是提到什么“符王爷”的,便让亲兵去打听刚才那紫袍官服的老者是什么身份。
一会儿亲兵回禀道:“将军!我问的酒保,他说那是淮阳王六弟符彦琳,官拜充街使、东京内外都巡检、右监门卫上将军。”
“淮阳王六弟?这淮阳王有很多弟弟么?”章钺一脸惊讶,这样的豪门果然不同凡响,随便一个家族成员都是上将军,整个宗族不知要占据多少官位。
“符王爷是排行第四,据说有九兄弟,个个都出任高官。”亲兵一脸羡慕地说。这年头的人思想观念便是如此,以光宗耀祖,开枝散叶为荣。
“哦……原来如此!真是了不得!”章钺不由得感叹,真是参天大树啊!若在这样的大树下乘凉,只怕很有压力。
再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刚才那小娘应该是符彦琳的女儿,就是那天在成衣铺子见过的,只是刚才她戴了帷帽没认出来。而晋王郭荣明天离京回澶州,今晚就是晋王府夜宴之期,这个符彦琳应该是从外地赶回东京赴宴的。
歇息了一会儿,章钺便招呼几名女眷,要抚她们上车,但她们之前被吓到,坚决不要他扶了,章钺只好由着她们,讪讪笑着自己骑马随行。
进城后,沿曲院街一直向东,卞钰吵嚷着要自己回去,但她只带了两名婢女,赶车的是章钺的亲兵。章钺不开口,马车一路过浚仪桥街,到了御街北上直往洲桥。
“婵娘姐姐救救我!帮我求求他,这个坏人不安好心呐!”卞钰在后面车里大喊,她当然不傻,章钺刚才那样亲热过度的举动,她是感觉又刺激又害怕。
“哎!你没听到么?送她回去呗!”程雅婵当然也知道章钺的心思,她是巴不得卞钰自己回去,家里每多一个女人,她就感觉自己离章钺远了一步。
“叫什么叫!一会儿到洲桥让亲兵送你!我今晚要去赴宴,后天就要回延州,才没那时间跟你在榻上打滚呢!”生米做熟饭的办法行不通了,章钺有点恼羞成怒,气极败坏。
“你胡说!我哪有……”卞钰惊呼一声,这下终于安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