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代生活惯了,他确实没有此时人的警惕性,等听到师师的大叫,他才看到了那些个气势汹汹扑上来的汉子。
砰!
几乎是本能,周铨抬腿,踢中了最当先的那汉子的腹下,那汉子捂着肚子夹着腿,咯咯叫着倒下,象只憋足了劲下蛋的母鸡。
“大胆,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尔等想要做什么?”张择端这时也喝斥出声。
这一句话,让原本扑向周铨的第二个汉子微微一愣,然后反手一拳,先将张择端打倒在地。
周铨抓住机会,转身就跑,那几个汉子反应过来,撇下张择端不管,向周铨狂追过去。
那几个汉子此时下手,也是精心准备了的,周铨此时已经离开了正街,到了一条小巷,因此行人不多。周铨才发力跑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大叫:“小子,再跑就杀了这小娘!”
周铨回头一看,却是有一个汉子,已经抓住了师师!
师师眼中满是惊恐,在李大娘那儿可不曾遇到过这种情况,见周铨回过头来,她心中既是希翼,又是绝望。
希望周铨能够救她,但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低微,周铨绝对没有理由为了她,而让自己置身险地!
果然,周铨回头望了一眼,便转身又跑。
师师的目光黯淡下去,而那个抓住她的汉子则是胳膊用力,师师只觉得脖骨一紧,隐隐有骨头的声音。
就在她绝望地等待着死亡来临之际,又跑了几步的周铨突然停了下来。
脸上带着苦笑,周铨口里嘟囔了一句:“终究是做不到……”
让一个小姑娘因为自己而死,周铨实在是做不到。
毕竟他就算落到了这几个闲汉的手中,也未必会死。
“放了她,我随你们走!”望着那个狞笑着的汉子,还有左右两边包抄过来的闲汉,周铨叫道。
“小子你想多了……不想她死,就老实一点!”
然后周铨就觉得头上一黑,紧接着便失去了神智。
当他醒来之时,耳边隐隐有低泣之声,他睁开眼,看到师师跪坐在身边,正在那里抹泪。
“啊呀……”
感觉到自己头上还是痛的,粘粘的感觉似乎是血,那些抓他的家伙,下手可真黑。
他双手都被反绑,所以无法伸手去摸。
“哥哥,你没事吧!”师师见他有动作,扑了过来,这一声“哥哥”,不知道为何,周铨听得比以前亲切得多。
“没事,这是哪儿,他们人呢……”周铨问了一句,然后就听到嘿嘿的笑。
一个汉子,原本隐在黑暗之中,此时露出面容来,一步步逼近他。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周铨问道。
“小子,为何不问我们是谁?”
“第一问了你未必会答,第二如果你答了我们兄妹就必死无疑,故此还是不问为妙。”周铨笑了笑:“如今你们知道我,我不知道你们,事情结束,各不相干永无再见之日……想来你们也不希望被我爹爹追着。”
“你老子不过是一区区书手……”
“你们既然知道我爹爹,就知道他可不是一般的书手。所以这样的话就不要提了,还是开门见山吧。”周铨平静地打断了对方。
他那位便宜老子周傥,职司虽低,但在汴京城中,可是市井中的一个关键人物!
否则的话,那李大娘李蕴,如何会将自己已经培养了六年的师师,直接送到他家中。
那闲汉听到这,嘿嘿笑了笑,然后点头道:“你果然是聪明人……既是如此,那我就问你,吕寿在哪儿?”
周铨愕然。
他并不认得什么吕寿,这些人怎么会找到他头上?
“我不认识……等一下,你是说,那个盗了奉宸库藏金的吕寿?”周铨猛然想起来道。
“就是他,小子,实话实说,正象你方才所言,说出来之后,我们两不相干,各走一边!”
周铨微微闭上眼,心念电般急转。
他刚才说的话,应该打动了这些匪徒,但周铨不敢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对手的仁慈与诚信之上。
“我不认识吕寿,只是在开封府监牢中,从人口中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情。”周铨说道。
“是从方拙那儿吧,若他还活着,我们就用不着寻你了。”那汉子开口说道,声中隐约含有恨意。
周铨霍然惊觉,在牢中时,那个方拙有问题!
当时他就觉得,那个方拙未免太过健谈了,现在他明白,方拙的唠叨,其实别有用心,是想借着他的口,向外边传递信息!
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被利用了……这古人,还真不能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