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绺不禁怀疑,这可能吗?
但是又觉得,怎么就不可能呢?自己家的大小姐好像是京城远近闻名的才女,只是过分的沉默罢了,那二小姐和大小姐一母同胞的,怎么就不能也是个才女呢?
小绺想到这里,又理直气壮起来,看着孤山的眼神也带了一丝的得意。
这抹得意落于孤山眼中,孤山的心落到了肚子里,他再一次追问:“这是我自小就有的困惑,妄求二小姐解惑。”
许粥粥面对求知若渴的孤山,也有满腹的困惑:“可是孤山先生怎么就觉得,我能够知道呢?”
孤山道:“我师父告诉过我,他隐居之前,曾经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在寻找同门,最后都不曾得愿,所以我师父隐居山林,却心绪难平,难免会喜怒无常。”
“......我那日在赏花宴上的诗句,就是我师父随意出口的诗句,只是我改了,改的不伦不类,毕竟我师父当时念的对的,是雪天的白梅.......被我用作了昙花,当然不伦不类。”
孤山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眼许粥粥,笑得淡然:“想必二小姐,心中有了数?”
他看许粥粥无意识紧抿的唇,自顾自的念了出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许粥粥注意到,孤山念这诗的时候,声音要比叙述时候的声音要柔和一分,有那么一点子“柔情万种”在里头,可惜中文表达的“他”“她”是同音字,以至于许粥粥并不能够确定,孤山的师父到底是男是女,不过既然说是道士,那应该就是个男子吧?
许粥粥心想,孤山这表情,大概是尊师重道,怪要怪自己,想的太多。
孤山读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许粥粥,继续说道:“我当时赏花宴上,胡乱改了这句诗,引得两人注意,一人,为马家的小姐,另外一人,便就是二小姐。而马家小姐已经对我坦言,如今,我又这么巧,遇到二小姐来摆放越来书局的老板——容许我猜测一番,二小姐希望在这里见到的,应该是一个姑娘吧?否则您一个高门小姐,独自来这雅间,又大方的告之伙计,若是有人来寻,自可告之来此,若是个男子,或者,尚且不确定是否是男子,二小姐都不会这样安排的。”
许粥粥并不接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你说,马小姐已经承认,她是你师父的同门?哪个门?”
孤山回答很快,且利落:“罗生门。”
这个回答猝不及防,让心中打好无数腹稿,连“花果山水帘洞”都想了一遍的许粥粥哑然:“哈?”
她相信此刻自己的展露的困惑表情却是是真心实意,但是落到了孤山眼中,这一切都变成了掩饰自己并非同门的表现。
孤山垂目,继续道:“我师父说,罗生门的弟子,之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自身,别犯傻,别犯蠢,只要能活下去,即便是把晒干的蛇肉当成珍贵的鱼干来卖,也不要感到罪过。——就好比愚公,他为了自己家门口的视线宽敞明亮,即便是把大山挖平,让山上原本的树木和鸟兽无家可归,他都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