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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闻大人看她哭的实在是难过,念叨了一句“造孽”,又讲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吩咐一个婆子把她捞过来,洗干净:“送去给二小姐,二小姐缺个丫头”。
于是她就那样稀里糊涂的成了一个京官府上二千金的贴身婢女。她直到用清水和皂角把脸洗的干干净净,就连指甲都被捉了剪得平平整整,换了一声干净的没有补丁的裙子,还有生以来第一次穿上了布鞋,一头乱糟糟发黄的头发也好好的梳地发亮,还戴了一朵其实很好看只是戴到她头上就显得滑稽的头花......到这里,她都觉得自己是做梦。
戳破这梦的,就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
在小绺的印象里,这个二小姐一直都是寡淡的性子,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一的爱好就是挖苦别人。
她对小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绢花配你的脸真是可笑。”
小绺至今还记得当时自己的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应该把绢花摘下来还是不动,她紧张的要死,生怕第一印象就让二小姐不满意,而再度被丢下船去。她已经被父母给丢了一次,这一次若是再丢下,她就会真真正正的“流离失所”。
索性那二小姐只是不喜欢她,挖苦她,同时狠狠的戳破她的美梦:“你以为我父亲是一片好心吗?你以为你走了大运从此衣食无忧?醒醒吧,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去当一个官宦女儿的丫头吗?”
她说的那些以为,小绺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她只听清楚了二小姐的下一句话:“那是因为我父亲根本不指望我能活多久,没必要为了我浪费几个可心的人,干脆就随便捡一个留给我,到时候等我死了,再把你打发了也容易。”
......
讲到这里的小绺如同当时初次听到这话时候那样睁大了眼睛,不过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常态,露出那个惯常的,带点凄苦的笑来:“你看,二小姐,婢子那时候就说,二小姐是糊涂,老爷不会苛待二小姐的,老爷有吃有喝不愁穿不怕冻,有什么理由去苛待二小姐呢是不是?”
小绺想的单纯,她只觉得,她的父母是因为不想再多一张嘴,这才把她给丢了,贫苦令人生出狠心,而面对生存的逼迫,哪怕是野兽都会为了自保吃掉幼崽,而闻老爷,明显没有这种逼迫,也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选择来。
这一切都是从小绺和她“回忆往事”的时候获取的。
而许粥粥也知道,人在什么时候追忆往事才不会显得奇怪,于是当时她给小绺现场递过去了一个剧本片段:“小绺,我觉得我要死了......你还记得你和小缕是怎么成为我的丫头的吗?”
而天真到近乎于傻的小绺,非常自然而然的就接过本子,然后入戏了。
......
许粥粥终于逛到了那个几乎要废弃的院子,即便是废弃的院子,依然打理的不错不至于让荒草蛮长,院子很大,庭院中有一颗很高很大的玉兰花树,也有假山,湖水,湖水映着月光,时不时就能看到湖面上波光粼粼,大约是里头有鱼在摆尾,湖的另外一面是一处戏台,戏台的白墙上画着牡丹,在这月下无人的地点,许粥粥如陷入迷梦一般,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停下,朝着水面俯身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