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家商号后院上房。
二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顿觉浑身轻松。
这时候,二少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晋商行走漠北的不易,长途跋涉之苦、旅途寂寞还有对亲人的思念也就罢了,最让人崩溃的常常几个月不得洗溃,在没有火车、卡车的漠北,要想把大宗货物运到万里之外的中原,着实不易呀。
关着的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来,二少扭头看时,西门阿九已经走了进来。
二少当即问道:“九阿爷,林家小家,还有商团的团丁们都安顿好了吗?”
林家在乌里雅苏台其实也有自家的商号,不过六十万两银子干系太大,保护的人手自然是多多益善,所以大多数团丁都安排在西门商号住下了,至于卸了货的那两百多头骆驼,却安顿到城外的大车店里去了,有石守信带十几个团丁看着。
西门阿九道:“二少爷,都已经安顿好了,委屈不了他们。”
说着,西门阿九又将手里拿的干毛巾递给了二少,二少擦干脚又趿上毛拖鞋,然后在铺着狐皮褥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九阿爷,我大他到底陷在哪里?”
“老爷他陷在库苏古尔旗。”西门阿九叹了口气,黯然道,“库苏古尔旗就在库苏古尔湖边上,从乌里雅苏台往北去,还有六百多里地。”
“那我大欠下的银子呢?”二少皱眉道,“也都是库苏古尔人的?”
“那倒不是。”西门阿九摇头道,“老爷打下的五十万两欠条,以札萨克图汗部和三音诺颜部的牧民最多,总有四十多万两,唐努乌梁海部各旗的牧民只占少数,欠库苏古尔旗牧民的银子就更少了,不到五万两吧。”
二少不解道:“既然是这样,我大怎么就陷在了库苏古尔旗?”
“事情是这样的。”西门阿九叹息道,“在老爷快做成皮毛霸盘时,库苏古尔旗总管固喇翁忽然派人找上门来,说他们手里还有大宗皮毛出售,声称只要价格够高就不必付现银,老爷就带着驼队上门收购去了,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让人家给扣下了。”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二少皱眉道,“说好可以打欠条,怎么翻脸又扣人了?”
“老奴觉着,这事肯定跟俄商有关。”西门阿九点点头,又道,“老爷陷在库苏古尔旗的消息传开之后,事情就全乱了套了,原本打了欠条的各旗牧民也纷纷找上门来,要求咱们兑付现银,可咱们又哪里兑付得出来?找各位相与求助,人家根本就不理咱们,最后要不是马将军出面干预,只怕连商号都让人家给抢了,唉。”
“马将军?”二少道,“定边左副将军马亮?”
所谓的乌里雅苏台将军,正式官名应该是定边左副将军。
乌里雅苏台将军治下辖区覆盖整个外蒙古,辖有唐努乌梁海、科布多、扎萨克图汗、三音诺颜、土谢图汗以及车臣汗等六部,幅员几千里。
“对,就是马亮将军。”西门阿九道,“二少爷,抽个时间你可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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