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昨晚在太医院自尽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吗?”福康安挑眉看向永琏,他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和永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是这感觉从何而来他又说不清道不明。
永琏微微蹙起眉心,轻咬牙关,心中不由冷笑,这令妃还真够阴毒的!脸上显落出淡然之色,低声说道:“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他去太医院的事情让人知道了?不可能啊,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他不可能还可以安然无事的躺在床上睡觉!
“没什么,只是随口说说!”福康安时刻注视着永琏脸上表情的变化,自他重生后他就觉得面前的人让他有点陌生,虽然灵魂还是那个人,可是他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有时永琏眼中一闪而过的目光会让他觉得胆战心惊。那个曾经天真可爱的永琏仿佛已经不见了,现在的人心中有的只是仇恨,如烈焰般的怒火!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军中看看吗?还去不去了?!”永琏唇边扬起些许的弧度,适时的将二人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福康安是个得力的助手同时他也个相当精明的人,以后他做什么事虽要多加小心,除非他真的能牢牢抓住这个男人,否则他也许会毁掉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切。
皇后看着同福康安站在一起的儿子,心中不由疑惑起来,他的小十二何时和富察家的人怎么会这么好?不过福康安这孩子却实挺不错的,小十二同他在一起她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皇上对福康安也格外的喜欢,这两个孩子经常在一起,说不定皇上会更多的注意他的十二。想到这,皇后也就欣然应允了永琏要同福康安一起去阿桂军中的事情,只是在临行前再三的嘱咐儿子不要任性,要听福康安的安排,不能仗着是皇子就没有礼数!
永琏脸上始终带着孩子般天真的笑,可这心里早就厌烦不已,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前要听皇额娘的教导而现在要听那拉皇后的教导,他的人生怎么就这么的悲剧呢?何时他才能长大,这个幼小的身体已经让他感到了厌倦,而且也对他想要做的事情起到了巨大的阻碍。
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街边叫卖的小贩,这种祥和的场景让他觉得精神放松了许多。从容嬷嬷的口中他知道了令妃昨夜便遣人来坤宁宫向皇阿玛禀报了滑胎之事,而李太医也死在了太医院,如果李太医死了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情,令妃起疑没有喝那副汤药,那让她不能再育的计划便失败了。这个深宫中的女人果然有手段,真是不好对付,不过一次不行就第二次,他就不信每次她都能躲得过去。
福康安静静地注视着趴在车窗边若有所思的人,唇边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纵马来到卖小物件的摊前,从中挑选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挂件,紧紧握于掌心,带马重新回来马车旁。
“这个送给你!”福康安伸开手,笑着说道。
“什么?!”永琏拿起他手中的小挂件,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是一个小巧的坠子,上面雕刻着花纹。心中不由无声地叹息着,然唇边却勾起柔柔的笑,眯着眼睛看向身旁一脸窘迫的人,低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谢了!”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远处响起一阵吵杂的声音,只见赌坊门前几个人正将一个人团团围于中间拳脚相加,还时不时的发出咒骂之声。
永琏透过缝隙看向地上的男子,突的大叫了一声:“停车!”挑帘走下马车,几步来到那几个人前,看向被按在地上的男子,挑眉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打他?”
“小孩子去一边,别在这里捣乱!”其中一个男子看了看站在面前的用琏,撇撇嘴角说道。
“我们爷问你出了什么事?!”福康安站在永琏的身后,怒声喝道。
“哟,原来是福康安少爷,小的有眼无珠!”刚刚不削的男子再看到福康安的一瞬间,脸上便堆起了讨好的讪笑,谁不知傅恒家的公子福康安,这可是得罪不起的主。
“少废话,我们家爷问你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打这个人?!”
“哦,这小子赌输了钱,还打伤了我们的兄弟!”男人愤恨地说道,从没人敢在他们这里撒泼,今个这小子是瞎了狗眼。
“你们胡说,是你们出老千,你们还我的银子!”被按在地上的男子低声喊道。
“好了,他的钱我替他还了,你们把人给放开!”永琏瞥了眼地上的男子,这个人年纪不算大,十七、八岁的样子,样貌看起来十分的俊秀,但重要的是他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便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他觉得有点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
“好,小的这就放人!”男人弓着身子,笑着说道,连福康安这等有身份的人都要听这个孩子的,那这个人一定来头不小,“把他放了,放了!”
男子从地上爬起,用手将身上的灰尘掸净,愤愤地看向周围的人,随后转头看向救下自己的用琏,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抱拳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先别谢,我也没说救你是白救的,跟我走!”永琏唇边勾起一丝轻笑,挑眉看向一脸错愕的男子。他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了,真的是和那画上的人有七分的相似,心中隐隐有些得意,今天出来还真是值了,发现了这么一个人!
男子坐在马车内,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如玉瓷一般的小娃娃,这孩子长得还挺可爱的,比他家里的弟弟还漂亮几分,只是这眉眼间却带着一股子干练之气,与他的外表形成强烈的反差。
“你叫什么名字?”永琏的目光始终投向窗外移动的景物。
“善保!……这位小公子,我家里还有事,你这是要带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