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和中提琴同一时间响起, 一个高亢,一个低回, 多变的音色迸发碰撞,交至出绚烂的曲调。
因为中提琴更醇厚的音色, 所以扮演中提琴的何翩然就责无旁贷的担当起更稳重的角色,扶着夏天的手,随着她起伏,当她原地的旋转结束,缓缓松开手,两个人开始向不同的方向高速滑行。
叶格尔尼选择演奏版本也煞费苦心,两位小提琴演奏巨匠伊扎克帕尔曼和皮恩卡斯祖克曼演奏的《帕萨卡利亚舞曲》可以称之经典, 而冰场上的两个人又何尝不比古典乐坛的双雄, 将这一曲经典用自己的方式演绎。
旋进的小提琴开始放缓,夏天的动作也开始柔和,飞快的压步加速让步法深刃清晰,她在抬起手臂和一条腿, 优美的燕式滑行绕着正在跳进旋转的何翩然围拢。此消彼长, 节奏越来越鲜明的中提琴强过了渐弱的小提琴,白色的裙摆在旋转加速时荡开整齐的波浪,从直立躬身转到贝尔曼,悠扬中的曼妙身姿行云流水,每一个转变动作的契机都和音乐提高调值的节拍完美结合。
旋转结束,燕式滑行也进入尾声,夏天与何翩然再次相会, 这次擦身而过的瞬间,中提琴完成了领航的使命开始暗淡,而小提琴又回到了最高音的统治,婉转的共鸣里,她们用优雅的致意进入下一阶段的混响。
时间被这轻灵的节奏定格,随后猛地向后拉扯,一时之间,每个人都以为回到了过去,张扬与华丽的表演从没改变,渐行渐快中,何翩然的滑行依然有力流畅,她像破开波涛的风帆,将痛苦碾碎成飞沫甩在身后,是啊,巴洛克音乐这样迷人夸张,极尽所能的炫技,让人迷醉的旋律,就像她为所有人带来的享受,潮水般淹没了所有不为人知的忧伤。
何翩然找到一种陌生的感受,这样的感受她从未有过,哪怕是奥运夺冠时都未曾体会。
她在滑行中闭上眼睛,夏天与她并行带起的高速气流夹杂音乐冲击着她的肢体,动作铭刻于心,链接起来畅快自如,她脑海此时此刻只是一片空白。她努力去感受曾经断掉又再次接好的跟腱,但却一无所得。
她从没有这样忘我过。
再睁开眼,夏天的身位正好与她交错而过。
在这里,她们要共同完成一个阿克谢尔两周。
压步结束,须臾的停顿后,是两个闪电般跃起的身影,向前,向着不同的方向!
“她跳的好高啊!”有观众在欢呼中喊了出来。
的确,何翩然跳的很高,高出了她在受伤后的所有跳跃,这是她倾尽全力的一跳,那些没有完成的梦想,那些没有实现的承诺,那些绝对不能辜负的希冀,都在这一跳里释放,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然而多少年,她的身体已经对巅峰的状态形成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是的,即使伤痛也不能磨灭。
这是一个堪比阿克谢尔三周的两周跳!
那是她曾经最闪耀骄傲!
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美丽与平衡的微妙,她张开手臂,拥抱空气中的欢呼尖叫,这曾是她冠军生涯最熟悉的伴奏。
夏天也用余光看到了,她稳稳落冰后有一瞬间的迟疑,然而摄像机没有办法捕捉到,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
何翩然始终是何翩然,任何事情都无法淹没她的璀璨,当她穿上冰鞋,站上冰场,她就会散发出无法言说的魅力,点燃人心底对艺术与体育的火焰。同时,她的表现也总能点燃对手们的疯狂和野心。
流畅的接续步没有让夏天继续多想,这是非常难的步伐,几乎和她自由滑的编排一样,用叶格尔尼的话说,她们两个怪物不需要平凡,只有这样才能突显真正的实力。的确,对于表演滑来说,这步伐实在太难了,然而她与何翩然一个下午就能滑到叶格尔尼近乎苛刻的要求。
夏天的左脚,何翩然的右脚,她们在压步之后轻轻抬起另外一条腿,只用支撑腿开始高速的步伐变换,复杂的图形把冰场中线当做对称线,音乐进入最激烈节奏感最强的部分。
重音全部落在变刃上,刀刃急速回旋,却始终保持向前旋进,身体在高速的移动中始终平衡,没有犹豫的流畅好像奔流不息的江河,而这一白一红两条拥有生命的水流在冰场的另一端汇合,戛然而止的是她们的动作,音乐急促停下,又再次破晓般点燃观众的热情,掌声纷纷洒下,然而谁也想不到的是,绝妙的编排马上要带给他们新一轮狂喜。
小提琴率先扬声,就像冰场上的夏天,总是锐利的光芒四射,她伸出手,划过前胸,代表舞曲中的小提琴邀请中提琴加入到喷薄的旋律中,而何翩然则在这幅中世纪的标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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