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都很兴奋,何翩然在赛前的合乐训练时又指导了一下,纠正些短时间内可以纠正的错误。她发现,两个人的滑行又有进步,跳跃虽然有些低平,但没关系,他们还太小,年龄骨骼与肌肉的限制让他们不能做出质量出色的动作,现在正是打下技术基础的关键时期。而从两个小孩子进步如此之大也能看出伊维特的训练系统科学。
这让何翩然对伊维特又多了几分崇拜和敬意。
到了比赛当天,何翩然的紧张继续加剧,小孩子总是很敏锐,他们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教练有些不安,所以也显得有些紧张。
“你不能这样,”伊维特把何翩然叫到没人的场边,板着脸说道,“连你都不镇定,学生更不可能镇定上场,你自己也是花滑选手应该知道,紧张对于这个项目的发挥很致命。”
“我也不想紧张,可是这又和自己比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何翩然叹了口气,“当初我总是奇怪陈教练为什么在我比赛时比我还要紧张,今天我才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提到陈教练,何翩然的神色黯淡许多,伊维特沉默半晌,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想要成为一个好教练,这一步必须迈出去,不只是为了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学生,为了他们你才要真正坚强,他们把你当成后盾当成力量,就像你对你的教练那样,你千万不能让他们失望。”
伊维特的话提醒了何翩然,她深吸一口气点头,一个人调整好状态后才走回拉斐尔和克洛伊的身边。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虽然奇怪教练为什么和刚才差别那么大,但却也感觉到何翩然的自信和沉着,自然也就不那么慌乱。
少年组的男单在女单之前出场,拉斐尔穿得有模有样,像是欧洲贵族家庭的小绅士,《降e大调第二号夜曲》曾经有出色的女选手演绎过,何翩然觉得他气质偏柔,又有种古典范儿,所以才选了这样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
“教练,我很紧张,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上场前,拉斐尔局促的说道。
“可以,你说。”何翩然和颜悦色,把紧张隐藏得很好。
“你能亲我一下吗?像刚才我妈妈亲我那样?”
何翩然是不会拒绝孩子这么热切的期盼,她搂住拉斐尔瘦小的肩,认真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笑着说道:“带着我的祝福,加油!”
拉斐尔点头后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看台上的父母,然后自信地滑上冰场,有模有样的向观众致意。
少年组选手滑古典乐多少会有些稚嫩的味道,但与同组选手相比,拉斐尔的表现力更加出众,再加上坚持画图形训练的成果,滑行更是一枝独秀,一套节目下来虽然摔了一个跳跃,但整体发挥出色,分数也出类拔萃。
下午,女单的孩子们准备出场比赛,何翩然看到克洛伊一直自言自语,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全国性的比赛,紧张程度不言而喻。
“教练,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自我减压结束后,克洛伊在准备上场前问何翩然。
“只有一件,”何翩然笑着也吻了一下克洛伊的额头,“经过裁判席的时候记得要对他们微笑。”
克洛伊用力点头。
《黑眼睛》是俄罗斯的著名歌曲,风格鲜明,数不清的花滑选手滑过这个欢快俏皮的曲子,克洛伊甜美动人,动作里更有很浓的舞蹈气息,可是她在跳第一个两周跳时就摔在冰面上,何翩然的心倏然收紧,紧张得指甲扣进掌心,这和她自己在冰上比赛感觉完全不同,担心和期待拧成一根绳子勒紧呼吸,直到克洛伊顺利结束比赛,她才吐出憋闷的气息,露出放松和骄傲的笑容,鼓起掌来。
等分的时候,何翩然和伊维特分别坐在克洛伊身边,她的小徒弟显然因为等分感到害怕,再加上她更怕另一个教练,于是只敢把都是汗水的手偷偷塞进何翩然的掌心,那一瞬间,何翩然突然想到了世青赛那次等分,紧张的自己把手攥成拳头,这时,陈教练把手伸了过来,紧紧包住她的手,直到那个夺冠的分数显示在屏幕上。
何翩然握紧克洛伊的手,就像当年陈教练做的那样,分数显示,小姑娘发出兴奋的尖叫,她是这次法国少年赛女单的新晋冠军!
可是拥抱过后,激动的她却突然愣住,“教练……你怎么哭了……”怯怯的声音也没有让何翩然从往事的恍惚中回过神来。
最终,是伊维特搂住何翩然和克洛伊两个人。
“你做到了,何教练。”
悲伤迸发不可收拾,何翩然紧紧抱住伊维特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失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