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跑到为师面前炫耀,说自己又采到了什么稀罕的仙草,可以炼出新的丹药……为师一点也不关心你能炼出什么新丹药,只想让你好好的别受伤。”
闻朝很少听对方提起以前的事,不免有些心虚,心说曾经的闻风鸣未免过于欠打。
晏临继续道:“为师每次提醒你,你都答应得好好的,但每次都是‘知道错了,坚决不改’。三番五次之后,为师真的有些生气,又赶上你炼新药的时候不小心弄炸了丹炉,伤上加伤,为师一怒之下,只好把你绑起来,让你好好反省。”
“就用你箱子里的那根绳子绑的吗?”闻朝问,“还绑用那种奇怪的绑法……”
“那也是因为不想弄伤你。”晏临的语气难得有几分动摇,“总之,你已经答应为师了,这是最后一次出来冒险,如果以后再犯,别怪为师真的把你关起来不放你出来。”
闻朝完全不怕他的恐吓,反正他已经知道了逃出那间小黑屋的方法,大不了身上多挂几件“装饰”呗。
师尊箱子里的东西,他可都知道是什么了,除了……除了那块玉。
闻朝上前两步,突然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腰,迫使他停下脚步:“师尊,等你把掌门之位交接给青蛰师伯以后,陪弟子出去玩好不好?”
晏临一愣:“出去……玩?”
他好像还没告诉徒弟,掌门之位已经提前交接给青蛰了。
“大千世界这么大,我们出去转转不好吗,总是守在扶云派,守着那些雪山,多单调。”
闻朝把脸贴在对方肩膀上——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无比羡慕那些可以去任何地方游玩的人,他自己因为体弱,只能陷于城市一隅,每天重复着平凡而单调的生活。
后来住院时,更是无时无刻不在企盼着窗外的风景,可惜直到困死在这牢笼中,也未能再次打开那扇通往自由的门。
他时常觉得,被困在扶云峰上的晏临,和被困在医院里的自己,本质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身上的温度通过紧贴的肌肤,温暖了傀儡那具冰冷的躯体。晏临轻轻搭住对方手,鬼使神差般应了下来:“好,你想去哪里,为师陪你。”
“真的吗?”闻朝顿时来了精神,“青崖仙尊一言九鼎,可不准食言。”
“……就这一句话,你能要挟为师一辈子,”晏临无奈叹气,“下次换个新鲜的。”
闻朝松开了他,轻声道:“师尊,你觉得我们现在,像不像半夜偷偷溜出来私会?”
晏临:“……”
枫林里静悄悄的,连一声虫鸣也无,只有踩在枫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火焰飘在半空,为两人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闻朝伸手拨弄了一下那簇火焰,光线将他雪白的发丝也映成温暖的色调:“要是被承衍看到,估计要以为我背着师尊,在跟你偷情呢。”
正儿八经的谈恋爱突然被打为“偷情”,晏临微微皱眉,对自己不能掉马的现状有些微的不满。
夜深人静的小树林,好像很适合做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要不是他这具傀儡身体,怕是要当场发生点什么来的。
晏临的嗓音有些低哑:“等回去了……”
“嗯?”
“没什么。”
闻朝凑近他,内心有一点小小的雀跃,他本来就怎么看晏临怎么喜欢,加上七情之毒的干扰,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了。
他小声说:“师尊,你们扶云派……应该没有师徒之间不能结为道侣的规矩吧?”
晏临突然挨了他这一记直球,差点被震惊到元神归位,语气也变得僵硬起来:“你……要干什么?”
“就像承衍兄说的,师尊喜欢我,我也喜欢师尊,完全可以从师徒变为道侣,难道师尊不想吗?”
晏临后退了一步:“为师还……还没准备好。”
暗恋了几百年的对象突然跟他说想跟他结为道侣,这谁受得住啊。
饶是他这颗修道千年、冷如霜雪的心,也差点原地雪崩山裂了。
“这样吗,看来师尊喜欢循序渐进。”闻朝好像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就像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在山洞里被蒙着眼睛“开箱验宝”时有什么不妥一样,他想了想说,“弟子也没谈过恋爱,是要从亲吻开始吗?”
晏临又退了一步:“不是已经……亲过了。”
“渡灵力的亲也算亲吗?”
晏临深吸一口气,几乎想当场把他徒弟从秘境里拽出去,好悬才忍住了:“现在不行。”
“为什么?”
“这不是为师的身体,一具傀儡,亲不出什么滋味。”
闻朝歪了一下头:“那本来应该能亲出什么滋味?”
晏临狠狠咬牙,好像已经克制到了极限,居然不再理他,转头就走。
闻朝连忙跟上,边走边问:“你倒是说啊,所以你这具傀儡身体到底能做什么?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嘛。”
晏临突然刹住脚步,一把将他推到树干上,带着十足的气势逼近,然后……凑在对方鬓边,轻轻地吻了吻那些雪白的发丝。
他声音有些沉闷地说:“就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