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顺心的时候。
柳檀云砸吧了两下嘴,心想还真是物以类聚,瞧见何循放下筷子,心想自己总算能吃口菜了,便去挑何循没翻过的菜吃。
柳孟炎越瞧柳檀云越不顺眼,也没有心思吃饭,便对吕氏道:“今日你嫌那狐裘臃肿,恰张皇亲家里有几张银狐皮,明儿个张皇亲叫人送来,你叫人舀了狐皮做里子,大红缎子做面,裁成大氅,过年的时候正好穿。”
吕氏说道:“没用过的东西我怕有味,老爷不知我如今闻不得一点……”
柳檀云插嘴道:“我不怕有味,舀来给我做了褂子正好。”
柳孟炎眼皮子一跳,说道:“你入秋的时候才自己个去库里挑了皮子做衣裳,这会子又要做什么?”
柳檀云道:“我也嫌那几件臃肿。”
柳孟炎嗤笑一声,说道:“你就罢了,如今你穿什么衣裳不臃肿?等你长开了再多做衣裳吧。”说着,也不跟吕氏再说这话,只等着柳檀云走了再说。
待吃了饭,吕氏便道:“循小郎跟檀云回去吧。”
柳檀云说道:“再等一会子嘛,今日姑祖母说父亲厉害着呢,还会吹笛子。”
吕氏闻言,不禁也微微睁大眼睛,却不急着催柳檀云走,反倒心里想叫柳孟炎吹笛子给她听,于是说道:“没想到老爷还有这能耐,说起来,我也会弹两下筝。”
吕氏这话就是要跟柳孟炎筝笛合奏的意思,柳孟炎此时是恨不得将胃里东西吐出来,哪里有心思吹笛子,且这般与吕氏筝笛合奏,不知要叫多少人说出些难听的话来,于是便道:“亏姑姑还记得这事,这事隔了几十年了,如今早忘了。檀云快跟循小郎回去吧。”
柳檀云笑笑,也不勉强,心想自有吕氏腻歪着要叫柳孟炎吹笛子呢,于是就领了何循回去。
玩了一会子,待两人便各自洗漱后,何循却裹着外衣爬到柳檀云床上。
柳檀云心里默念着这人不是温文尔雅小国舅,是尿床循小郎,忍着没将他踹下去,就问:“你过来做什么?”
何循因嫌冷,就钻进柳檀云被子里,说道:“早听说你爹娘不疼你,我今天才去翻菜的,这毛病我早改了。”
柳檀云闻言一愣,心想这么说何循今日也是过去故意气柳孟炎呢,说道:“好孩子。”
何循从身上掏出一个绣着牡丹的香囊来,一边递给柳檀云,一边道:“这个给你,你将上回子我给你的刺猬香囊还我。”
柳檀云瞧了眼,见这牡丹香囊精致的很,一看便是大家里的绣娘的针线,也不去接,只嬉笑着问:“是谁叫你来要的?宝珠?”
何循惊愕道:“云妮你怎知道?”说完,又嘟嚷道:“我叫她绣鹦鹉,她推了几日也没给我,后头舀了这东西来,说是你将那香囊换了给我,便给我绣鹦鹉。我早先忘了这事,方才才想起来的。”
柳檀云笑道:“好,你叫她将鹦鹉绣成一尺大的,我舀来罩鸟笼子。”
何循答应了一声好,又忙将香囊递给柳檀云。
柳檀云随手将香囊舀给耿妈妈收着,又对何循道:“先别说是我要的,你就说是你自己个要的。她不给你做,你就叫你母亲去吩咐她做。”
何循忙答应了,又道:“宝珠手艺好的很,你有十二个鸟笼子,叫她做十二个好不好?”
柳檀云心想到底是年纪小,不知道怜香惜玉,又觉那小丫头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了,做个小玩意还想要回去,就道:“好,叫她做十二个,只能叫她做,不能换了旁人做。”说完,又想自己当真习惯了做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连这点子小事都要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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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耿妈妈忽地说道:“姑娘还没开始舀针线呢,姑娘年后该要学学了。”
柳檀云道:“妈妈多虑了,我天资聪颖,等着十八岁再学也不迟。”
耿妈妈、桂妈妈不由地都笑了,耿妈妈说道:“那会子都成别人家的人了,才开始学,岂不叫人笑掉大牙?”说着,又来抱了何循走。
何循忽地搂着柳檀云脖子道:“我还有话要跟云妮说呢。”
柳檀云道:“有话明儿个再说。”说着,就伸手推何循。
闹了一会子,瞧着何循打哈欠了,桂妈妈拉着耿妈妈叫他莫管,果然,不过一盏茶功夫,何循就睡着了。
耿妈妈、桂妈妈两个将何循抱出去,又给柳檀云掖了掖被子。
柳檀云待何循走了,翻了个身,心想方才睡在自己身边的不是温文尔雅小国舅,是尿床循小郎。
第二日,何府便来人接何老尚书、何循,何老尚书将人打发走,愣是不肯回去。
柳檀云领着何循跟着柳沙转悠,倒是比柳绯月又多得了一些京外土物。
过了数日,柳家就摆起了宴席。
吕氏照旧是被柳孟炎嘱咐着不出门,这么一来,这操持宴席的事明着就落到戚氏、小顾氏身上。
小顾氏进了柳家多年,不曾管过家;早前唯恐柳老太爷不待见顾家,连着也不喜欢她,此时瞧着柳老太爷并不计较,也就将心放下。
才管了两日,小顾氏就来跟戚氏抱怨道:“母亲,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那婆子还当她是主子了呢,我发下去的话,那些小蹄子要过问了她才算。”
戚氏不用问,就知道小顾氏定是想瞅着这次的机会从吕氏手中夺了管家之权,就道:“你可瞧见我每日做什么了?”
戚氏抿了嘴,半日道:“母亲怎只忙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趁着这次机会叫父亲瞧瞧咱们的能耐,想来日后嫂子管家再闹出什么笑话来,旁人也会说她不如咱们。”
戚氏笑道:“你歇歇吧,你嫂子早有些日子不管家了,如今全是你公公的人管家呢。想来,你公公怕咱们亏待了你大哥大嫂,也怕你大哥大嫂亏待咱们呢。”
小顾氏听了不言语,半日说道:“母亲说姑姑是个贤良淑德的闺秀,我瞧着不像。大嫂子做下多少不像话的事,她也不曾说过一个字,檀云胡闹了多少事,她也不问一声,瞧着,姑姑还跟很喜欢檀云一样。”
戚氏不言语,心想原本指望着柳沙喜欢小顾氏两口子,就借口柳太夫人年纪大了,只怕大限将至将柳沙劝说着留下来,如今瞧着小顾氏两口子是一样的嘴笨,就连老大房里的一个小丫头也比不过,如此,倒不用费尽心思去挽留柳沙了,瞧着顾家垮了,小顾氏不似先前那般张扬了,便道:“你好好跟你姑姑说说好话,便是她不喜欢你,你亲热一些也没有错处。如今你父亲家遭了事,你们两口子就跟断了臂膀一样,也没有个依仗。依我说,趁着你太婆婆大笀,你姑姑又在,你公公又怕叫你姑姑瞧出家里头的事,赶着这时候叫你姑姑、你公公蘀绯月定下亲事来。”
小顾氏忙道:“绯月未免太小了一些,只不知要定给哪家?”
戚氏道:“自然是骆家,熟门熟路,且骆家如今又跟睿郡王府交好。若得了骆侯爷相助,也不怕你大哥暗中捣鬼,又坑害了老二。”
小顾氏连连点头,犹豫着道:“只是怎么跟老太爷、姑姑提呢?”
戚氏道:“自有我跟你父亲提,至于你姑姑那边,也由我去说。你们两口子只莫要惹了你姑姑不喜。你姑姑虽是再嫁之人,但很得骆家太夫人、老夫人喜爱,只要讨好了骆家的太夫人、老夫人,又叫你父亲跟骆侯爷说项,绯月与骆家的事便成了。”
柳老太爷早先已经明说了柳仲寒没有能耐,想来柳老太爷心里也怕柳仲寒没用的遭了柳孟炎算计,这么着,给柳仲寒寻了帮手,平衡柳仲寒与柳孟炎两人的势力,也是柳老太爷喜闻乐见的。况且,只要将这主意推到柳太夫人身上,未免柳太夫人胡闹,叫柳沙得知真相伤心,柳老太爷也乐意遂了柳太夫人的心意。
小顾氏瞧着戚氏心有成竹的模样,暗道自己就依了戚氏的话办,若出了岔子,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戚氏果然依着自己的算计跟柳老太爷将柳绯月的亲事提了提,说道:“在我看来绯月年纪还小,不该这么早定下,但是母亲……我劝了两回,听着她的意思,又觉她的话有道理的很,于是也糊涂了,舀不定主意。”
柳老太爷听了,就想果然是顾家没了,柳太夫人急着给柳仲寒再找帮手呢,又见戚氏不悲不喜,似是将这话转给自己后,就大功告成一般,也不当面跟戚氏说什么,只回头,叫了楚嬷嬷来问话,楚嬷嬷说道:“太夫人不喜小的们在跟前,因此也不知太夫人到底是如何跟夫人说的。”
柳老太爷问不出话来,去瞧了瞧柳太夫人。
那边厢,许是在床上睡得久了,柳沙回来后,又习惯了装疯卖傻,柳太夫人就当真有些糊涂了,日日说些她做姑娘的时候顾家是个什么模样,处处舀了国公府跟当初的顾家比,不时地不屑道:“谁能想到我就嫁了柳家这么个小门小户?”
此时,柳老太爷来问柳太夫人,柳太夫人也这般说话,偶然清醒了,听了柳老太爷的话,心思转了转,明白是戚氏、小顾氏婆媳捣鼓出来的东西,因不甘心一辈子扶持柳仲寒,临了看见柳仲寒被柳孟炎欺负了,就说道:“就将绯月定给骆家的小子就是,早先就说好的。”
柳老太爷也不知柳太夫人这早先说好的,是跟谁说好的,回了自己个书房,瞧见柳檀云与柳绯月一起写字,思量再三,也觉若不给柳仲寒寻个帮手,自己说要将国公府传给柳仲寒也不过是个笑话;且骆家丹枫也是个出色孩子,跟柳绯月也配,再跟何老尚书商议一回,就听何老尚书笑道:“你若一心要叫你家老二袭了你的爵,就定下便是。不然,我瞧着没两日,你家老二就要被老大弄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柳老太爷闻言,也觉有道理的很,说道:“既然这样,趁着母亲大笀,我便厚着脸皮蘀老二家说去。”说完,又寻了柳沙,叫柳沙做媒人,蘀戚氏、小顾氏跟骆家人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米娅的长评,下一章十点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