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般大,但是却也是京中少有的富豪。他待人,尤其是自己人,并不吝啬,吃穿都用最好的。玉梳既然被作为妹子养的,那吃穿度用也是按着小姐来,甚至比木家本身的小姐还要高出许多。
可她毕竟不是小姐,木万霖为她择亲时,因着她这不高不低的身份,就算再尽心,挑中的人家却也比木家低上许多,京中能有小官僚小军官肯娶她,那已经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了且不说她身份所带来的尴尬是否让她立得了足,可生活水平的下降是必然的。
到时候她能受得了?陪着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过着清贫的生活,忍受着婆婆的奴役,妯娌们的暗自下绊子,整天为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而烦恼,将来为着儿子的婚事和女儿的嫁妆头疼?
所以,很快权衡了利弊之后的玉梳,痛痛快快的愿意以礼物的身份进王府。
她也是在赌。
她赌木万霖的眼光没有错,自己侍奉的这个男人是可以做皇帝的。她堵自己运气够好,可以战胜诸多的女人,随着他一起鸡犬升天。
木万霖送她去的时候说的很清楚,虽然名分上没有办法帮忙,但是在其它方面,尤其是钱财上,她尽管张口。
女人在内宅中争宠,除了自身的容貌脾性手腕,有一部分却还得借助财势。幸好玉梳两方面都不差,所以很快就站稳了脚跟,从没名没份的侍妾,成为正五品的承徽。
“既然这样,那为何后来咱们家又与她断了关系?”木婉晴不解,既然是互惠互利,休戚与共的关系,那为何十多年间竟然全部断绝了,并且若不是这次自己可能牵扯到选秀的话,上辈子可是到死这位惠妃都没路过面?
“因为发生了一件事,一件,”玉钏想了半天,才慢慢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沉痛之色。
在皇子府中,或许玉梳的身份还不起眼,可的皇子变成皇太子,然后又变成皇帝时,她这个昔日籍籍无名的小丫头,一下子就落入了众人眼中。
皇帝登基,自然是要选妃的。毕竟皇子府中所有有名分的妻妾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人,与皇帝庞大的后宫比起来,那是九牛一毛了。
皇帝为拉拢人心,重臣为了延续荣耀,双方都有需求,所以要求皇帝充实后宫的奏折雪片儿似的飞进去,大家都瞅住了最高阶的妃位。
狼多肉少,是最准且的说法。除了本身就出身世家的几位不敢动之外,其它的太子府旧人,却都是要为着那些新晋的世家女子官宦千金让路了。
身份地位极其不相称的玉梳,便成为下手的主要目标。
玉梳当时为正二品的昭媛,皇帝登基后的三个月中,最先册封的,自然是皇后。她从太子妃变成皇后,众望所归,这个容不得其他人置喙。其次便是徐良媛晋升为徐仪妃,她是皇帝的第一个女人,皇帝封她也是顾念旧情,朝臣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第三个被封的,却竟然是玉梳了。
不同于前两个是明媒正娶,她是作为礼品被人送进王府的,原本不过是五品,按照惯例升等级封为四品的美人就够了,可是皇帝竟然封她为仅次于皇妃的昭媛,这简直不能不让人眼睛发绿。
更何况,她当时已有了身孕,这可是皇帝登基之后诞生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母妃位份晋级是惯例,也就是说顶多再过一年,她就会成为皇妃。
这多么让人气恼了。
于是陷害,便悄无声息的展开。
最初,不过是些风言风语,玉树那时一心想保住孩子,只管着谨防汤药,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只觉得有了儿子就什么都不怕了,可是谁想到,不久之后谣言越传越烈,连皇帝都信了。
谣言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是她的义兄木万霖的。
宫妃私通是大罪,混淆皇室子嗣更是大罪,可这事情跟本就是无稽至极。玉梳在木家时,木万霖都未曾与她单独会面过,每次说话都隔着帘子,等着她入王府后,来往传递消息都是玉钏以拜访妹妹的名义前去的,两人已经六七年没见过面,何来私通之说?
但是皇帝,竟然信了。
“其实你爹说,皇帝心里头估计对这说法也是嗤之以鼻的,他之所以信,无非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打压下你爹,准备鸟尽弓藏了。毕竟仰仗你爹帮他管了那么多年的帐,作为天子,总不喜欢自己的钱袋子被别人掐着。”玉钏摇了摇头,叹息道,“你爹当时都做好了应对的措施,打算自请至仕,吊着皇上一阵子,叫他知道他这弓现在还藏不得的。”
“那个时候我们都乱,我也就忘记了去宫里给她递声消息叫她不要怕,谁想到,她就竟然做出了那种傻事。”玉钏的脸上浮现出了沉痛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