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震天响,只要是长了耳朵的都能听到,更何况洛小可早就隐隐有所察觉,张彦合不是能安安分分待在诏狱中等死的人。
随意披了件外衣,洛小可走出房门,站在廊下抬头往北方看,那里火光冲天,将天空都映红了。只是不知那是火光的红,还是流出的血。
不知不觉间,洛小可的眼泪缓缓流下,她在这个世界这个故事里,虽努力想做旁观者,无奈早就纠缠其中。
张彦合也好,张应频也罢,于她而言都是躲不开逃不掉的劫数。难道她真的会和原主一样,落得个让人唏嘘的结局?
兵戈相交之声隐约传来,洛小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气从她心里升起,迅速的蔓延至全身。
当雪飘落的时候,院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两个嬷嬷抬了一篓银丝碳进来,迎面看到站在院中泪流满面的洛小可。
她们忙低下头,行礼后解释因下了雪担心这里墙壁不挡风,所以特意送了炭过来,供她取暖用。
洛小可忙擦去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本想给她们几个赏钱,无奈被张应频带回来扔到这里,连她卖话本得的银子都搜了去,如今她当真是一穷二白的了。
而那两位嬷嬷似乎没有讨赏的意思,将碳放在廊下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听到动静的阿兰出来,哆哆嗦嗦的走到院中,道:“小姐,下雪了,这天儿可真冷,您怎么也不多穿件衣裳,快回屋吧。”
说话时,她伸手去搀扶洛小可,这接触才发现,洛小可的手冻得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她忙用自己的手去捂:“小姐快回屋躺着,我去寻寻看有没有老姜,好熬些姜汤,这可怎么好,万一病了就麻烦了。”
“没事,刚才有人送了碳,你就点上火盆,一会儿就暖和了。”
洛小可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呵气,重重地揉搓了几下,这才解救了冻到发麻的手。
阿兰暗暗叹气,往年冬日不管是洛府还是在三皇子府,小姐的住所都是烧了地龙火墙的,比春日还要暖上几分,如今却要住在这简陋的房中,用炭火来取暖了。
待火盆点燃,洛小可披了被子坐在床榻边上,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自己没觉得怎么样,却把阿兰急得不行,不顾她的阻拦非要去给她煮姜汤驱寒,洛小可无奈,只得由着她去了。
上好的银丝碳没有一点儿烟,在房间点燃也不会觉得呛,是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的好东西,洛小可很知足了。
伸手在火盆上略过,感觉炙热的温度,火烤得有些疼,却并不讨厌。
洛小可又叹了口气:不知外头战况如何,还有何箴,自从分开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这样寒冷的雪夜,他有没有火盆可以御寒呢?
三更鼓响,二皇子府正门大开,张应频身着纯黑貂皮大氅,下马时在雪地上划过,却没粘上一片雪花。
随手将马鞭递给迎出来的长史,道:“去拟一封文书,将张彦合的罪行昭告天下。”
长史应了,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
“还有何事?”张应频皱眉。
“回殿下,是关着的那位,送炭火的下人说外头乱的时候,她在院子里,哭得十分伤心。”
张应频神色平淡,仿佛毫不在意,继续往府里走,只是若仔细看,他脚步还是顿了一下,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
有人开玩笑,说才几日的时间,这谢王府的门槛都让人才下去一截。只是不知道谢家小姐这位美人最终花落谁家,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和外面纷纷扰扰的传言相反,处在事情中心的谢韵完全没有一点喜悦。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莲花池边,已经喂了一盆鱼食下去,池中贪吃的鲤鱼一个个鼓起肚子,游动时更加笨拙。
“小姐。”颖儿看她一言不发坐了半晌,忍不住道:“小姐,回房休息吧。”
谢韵摇摇头,落寞地问:“今儿他来了吗?”
作为谢韵的贴身侍女,颖儿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道:“小姐,或许是朝中事务繁忙,二皇子他脱不开身也是有的。”
那就是没有来,谢韵眼中泛起点点泪光。人人都说她是不输于宗室贵女的大家闺秀,相貌才学家事,无一不出众。
这段时间上门提亲者众多,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可是没有他,独独没有他。
那晚自己虔诚的祈祷上天,“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刚刚放下的河灯就让他捞上去,这难道不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吗?
若说他是无意,可河灯那么多,他偏偏捞起自己那盏。
若说他对自己有情,却不见他对自己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表示,她择婿的消息传遍京城,为何他不来求情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166小说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谢韵的心痛的更厉害了,她呆呆的看着水面上贪吃的锦鲤,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梨花带雨,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
谢珺一到后花园就看到妹妹暗自垂泪,忙走过去:“韵儿,好好的怎么哭了,哪里不顺心只管告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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