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应频没说话,倒饶有趣味地向他们瞥了一眼,他迎着她走上前两步,清隽的皮囊下仿佛裹挟着一层喜怒难辨的情绪。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洛小可吓坏了,带着点呜咽。她本声线甜濡,娇娇嗲嗲,一开口,便是怜人的模样。
张应频的眸子被月光涂了一层琥珀色,静静注视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洛小可,喜怒不明的神色间揉杂些疑惑。
洛小可退无可退,紧靠着背后的大树,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塞进去。她眼睛里盈着泪水闪袅,怯怯弱弱的,声音也分外没有底气,浸着些娇软。
真该死。张应频哂然一笑,心里莫名有些狂躁。
张应频一皱眉,洛小可呼吸都要停滞了。她不知自己害怕得耳朵尖都泛红,看上去仿佛平静的湖面落进了一颗石子,一层一层晕开的皱缬,荡漾不去的柔光。
“洛可可,”他看着洛小可那堪堪丰盈的身姿,和夜色里莹润似玉一般的肌肤,忽然笑起来。
关于洛小可的所有传言这一刻在他心里猛然碎得稀巴烂,他看着眼前嘤嘤不止的女孩,内心翻天覆地。
什么狗屁嚣张跋扈?什么目中无人?难道都是她的伪装?
张应频忽然俯身,靠近她耳边。发丝间未干的水滴顺着淌下来,他整个人带着一阵清润的潮湿。
“你给我等着。”他声音低沉,转身拂袖而去。
洛小可最后的希望猝然破灭,她悲伤地闭上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完了,她被大佬下通牒了,等着自己的死期吧。
“小姐?”见二皇子走远,阿兰看着惊魂未定的洛小可问道:“纸片……还要吗?”
“不要了!”洛小可赶在气头上,怒气冲冲地望着阿兰。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她当时怎么会写这么弱智的角色,一手葬送她自己的性命啊!
洛小可鼓着嘴,双手抱在身前,愤愤地踩了两下脚底的枯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她自顾自往回走着,因着愤怒走得很快,每一步都踏得惊天响。
担惊受怕的阿兰看着洛小可铁青的面色,憋着嘴在后边一路追随。
洛小可脚步声渐远,树林里忽然走出一个颀长的人影,向着洛小可离去的方向看去。
张应频目送着洛小可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她变成远处的一个小黑点,他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洛小可回了厢房,气冲冲地洗漱,拉好床帘,一把扯过被子捂住自己,闭上眼休息。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人所有的心事都罩在里面。
今夜,月色撩人。
……
三皇子府,春华殿。
“碧儿,都是我对不起你。”萧楚儿坐在床前,抱着枕头呜咽。
“小姐,碧儿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碧儿……”年轻的女孩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碧儿绝不会说出去的,看在陪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小姐饶过碧儿吧!”她向着萧楚儿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白皙的额头上猛地浮出血瘀。
“碧儿……”萧楚儿声音哽咽。
“你若真在乎你家小姐,就莫让你家小姐为你忧心。”忽然房门被推开,郑洇笙面色微寒,缓缓走进来。
“郑娘娘,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真的不会……小姐不要……”碧儿又沉沉地磕了几声头,声音几近嘶哑。
“由不得你!”见萧楚儿一直没有动作,郑洇笙从身旁侍女手中接过一个白瓷瓶,一把放在碧儿手里。
“你自己了断吧。”
“小姐……”碧儿看着手里的瓷瓶,眼泪横斜划过面颊。
终归是十几年的情谊,萧楚儿眼眶泛红,泪水蒙了眼。
“楚儿,我们在这宫中,总有身不由己之时,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偿还,不是吗?”郑洇笙看着狼狈的碧儿,声音顿了顿。
“你们主仆一场,你如今了解了自己,也算是做了件善事,为你小姐解了后顾之忧。”
周遭静得吓人,只听见萧楚儿低低的啜泣和碧儿抽噎的声音。
碧儿看着手里的白瓷瓶,颤抖着手缓缓打开,空气里漂浮着毒药诡异的芬香。
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萧楚儿,良久,她点了点头,抬手欲饮。
“姐姐!”萧楚儿再按捺不住,一声暗哑。“碧儿对我忠心耿耿,饮毒自尽痛苦万分,怎堪承受?”
她缓缓站起身来,透过半开的门帘望向院子里,院前偌大的池子里清波荡漾,远接灵川河,一道浩浩汤汤。
“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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