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夜之战,若非巫神及时施以援手,恐怕二位已不能站在此地了!”此言一出,顿令我想起几个小时前,在娱乐城被困时的情形,当时,我的确已至油尽灯枯之境,若非那突然而至的黑影……
——那条黑影?
“原来,你就是……”我张大嘴。
“不是我,是我夫君。”巫神落寞地道。
龙一愕然道:“方兄弟,这臭娘们在说什么?”
我摇摇头,心中不禁大为震骇,巫神的能耐已是非比寻常,假如身后还有个神鬼莫测的男人,这夫妻二人岂不是天下莫敌!我咽下一口唾沫,故作从容地道:“竟有这样的高人,何不请出来一见?”
巫神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淡然道:“家夫不便见客,讫望见谅!”
“巫大姐几时养了一个男人在家里了?”龙一忍不住讥诮道。尽管如此,口头上对巫神的称呼已是大有改变。
巫神冷冷道:“我家里养了什么人,龙老大似乎无权过问!”
龙一嘿然道:“是,说得好!”声音刚落,小园里突然传出一声闷雷般的声音,地面似为之颤了一颤。
我心中一震,只觉一股邪异的气机在四周凝聚。
正在惊异之间,一个扎冲天辫的小孩自假山后箭一般掠出,跃落小亭内,躬身禀道:“启禀主母,老爷醒了!”
巫神点点头,道:“知道了,魍魉,我有客人在此,你去伺候老爷用餐!”
“是。”那小孩应声而去,身形迅速消失于假山之后。
我与龙一互觑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异之sè。
飘身形一晃,飘落天巫神身旁,轻声说道:“他要不要紧?”
巫神轻叹一声,道:“一百年了,我不应该打扰他休息的。希望这一次不会影响到他!”
话未说完,“轰”一声巨响,亭后的假山蓦地爆炸开来,尘土飞扬中,一条高大的黑影冲天而起,直挺挺地划落院中。
我与龙一惊呼一声,双双往后飘出数步。举目望去,原来是一个身穿黑sè铠甲的长发怪人。
那怪人目现蓝芒,面sè惨白,口中鲜血淋漓,双手各持半截小孩的尸首。
“魍魉!”一声惨呼,另一个扎冲天辫的小孩自亭后扑出,直向那黑甲怪人shè去。怪人口中低吼一声,舍弃手中的残尸,长臂一挥,已抓住小孩的一只手。小孩落入那怪人手中,双足一阵乱蹬,却再也无法从怪人的巨手中脱身。
巫神身形一晃,向前欺进数步,凄然道:“烈郎,你已杀了魍魉了,就放过魅魑吧!”
那怪人长发一扬,露出一排森白的利齿,将魅魑凑至嘴边,用力一咬,魅魑发出一阵尖厉的惨呼,手足渐渐停止挣扎。巫神轻叹一声,身形绕着怪人四下游走,双手连挥,数条淡黄sè的丝带自袖中shè出,疾往那怪人身上缠绕而去。
眨眼间,怪人已被厚厚的包裹在丝带之内。
巫神的身形渐渐缓慢下来,最后在怪人身前驻足,掌中却多了两道紫符,贴在怪人的头颅及胸前,然后飘退数尺。
飘缓步行至巫神身后,轻声道:“果然已激发了它的凶xìng!”
巫神目视长空,幽幽道:“看来,是我错了!”
飘道:“事已至此,巫神又何必自责呢?人世间,总是充满无奈,至于其中得失,就难以取舍了。”
巫神苦笑道:“你说得不错,一百多年来,我心中太过执着,是以不能参悟大道。生离死别,本是世间寻常事,岂能强求。不过,历经百年,他已是金刚不坏之身,只有以本门三味真火,才能毁去它!”说到此处,脸颊上已多了两行晶莹的泪珠。
我心中一动,忍不住问:“巫神,他就是……”已隐约猜出此人的身份。
巫神面sè凄凉,点点头,轻叹道:“天亮了!”双掌往前平平伸出,掌心多了两团火焰,火光耀亮了她苍白的脸颊。
我隐约感受出她心中的颤栗。
火光越来越明亮。
一串梵音自巫神口中传出,缭绕于整座院落之内。
我却感觉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在空气中急剧澎涨,心中一震,大声示jǐng:“小心!”
“砰!”缠绕于怪人身上的丝带忽化作漫天的碎屑,当中现出怪人高大的身形,衣发飞扬,昂首长啸,模样甚是狰狞可怖。巫神娇呼一声,口中喷出一道血箭,身体往后抛跌出去。
怪人大眼中蓝芒乍闪,身形一晃,疾往巫神跌落处冲去。
飘娇叱一声,已穿上银sè战袍,猱身欺上。
“啪啪啪”一阵拳脚落在怪人身上,如中皮革。
怪人口中怒吼连声,右臂横扫而出,飘举起双臂一挡,娇躯被震得往后抛飞,凌空几个跟斗,飘落地面。
怪人已欺至巫神身旁,一只斗大的拳头直击而下。
这时候,从旁边伸过一条手臂。
一条强有力的手臂。
一拳一臂相接,劲气狂溢,尘砂飞扬,四面的枝叶撒落一地。
我已与那怪人僵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