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度陡然升高,炎热的感觉扑面而来。
村民们陆陆续的从村里走了出来,新一天的劳作开始,人们继续在这种周而复始的生活中辛勤劳动,为了生计,为了一些或有或无的希望而勤勤恳恳着。在那样的年代里,人们似乎已经对生活陷入了一种麻木的精神状态中,没有明显的生活奋斗目标,农民,就应该是干农活,种庄稼收庄稼,更多的财富是无法获取的,一年到头,能吃饱穿暖,便是最大的收获,也是最满意的希望了。
刘满屯回去之后,吴梅丫已经把早饭给他做好。简单的吃了些,刘满屯便找到刘二爷,要求再去田里干活儿,能多赚点儿工分,总会为家里多添上点儿收入。昨晚上他本来就多多少少断断续续的睡了觉,对于刘满屯来说,这样的休息已经足够了。况且人逢喜事精神爽,刘满屯此时并不觉得困。
对此,刘二爷到底不怎么担心刘满屯了,昨天他听了刘满屯的话大致也能想到,刘满屯说的对,他去河堤上看护稻秧,充其量也就是为了做个照应而已,肯定也就是在河堤上找了个地方睡了一宿罢了。因此刘二爷也就没有犹豫,给刘满屯安排了活计,让他下地干活儿去了。
至于郑国忠和肖跃,这俩人可没那么积极,他们俩简直就像是在混日子寻开心而已。所以二人回去之后,草草的吃过早饭,便躺倒炕上睡觉休息。
只不过由于在河堤上昏睡了几个小时,而且晚上遇见了那么鬼架人事件,他们俩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睡不着。程昱和童远二人倒是吃过早饭,躺倒炕上便踏踏实实的睡觉去了。他们昨晚上和胡老四在河堤上平平安安的过了一夜。当然,胡老四也基本是在河堤上睡了一宿,他和童远、程昱二人,压根儿就没什么话可说,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郑国忠抽着烟说道:“肖跃,咱俩要不今晚上和程昱、童远俩人换换吧,咱们去北河堤。”
“哪儿还不一样啊?”肖跃讥讽道:“你害怕了是不,操,闹不好咱们跟人换了之后,今晚上北河堤上就该闹鬼了呢,再说了,人家愿意跟咱俩换不?”
“确实有点儿害怕。”郑国忠倒是很洒脱,敢于承认,“你说这他妈事儿也真够邪性的,咱俩钻到坟圈子里吞土吃草,万一当时刘满屯睡着了,没顾上管咱俩,岂不是真得要吃死么?”
肖跃说:“可他还是救了咱们俩。”
郑国忠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刘满屯这家伙真是个怪人,他怎么就那么大能耐呢?”
“没听人说么?他是地灵,这小子本来就是个怪胎
“以前啊,我还真是个唯物主义者么他娘的牛鬼蛇神,我都不相信,自从认识了刘满屯之后有点儿怀了,昨晚上碰上这种怪事儿,我他妈现在全信了,哎我说肖跃,要不咱俩跟着胡老四学点儿本事去吧?到时候咱俩也就不用惧怕这些鬼怪,还能抓鬼捉怪玩儿,肯定特好玩儿。”郑国忠来了精神头儿,翻身趴在凉席儿上。
肖跃摇头说道:“扯淡吧看胡老四现在在村儿里过的什么日子么?我可不想天天被人批斗,天天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做人,还得让人欺负着抬不起头来。”
“那是他胡老四太他妈老实,要是我,谁敢那么欺负我,我非跟他玩儿命。”郑国忠瞪眼说道。
“哟,你自己有多大能耐?经得住所有人都把你当成阶级敌人斗争么?”肖跃笑道。
“也是。”郑国忠想了想,终于还是有些黯然的打消了自己刚才的念头。自从来到农村之后们才发现这里原来比城市里革命的还要彻底。在北京他们被打成“黑五类”“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时,俩人并没有觉得就底人一头了,天天照样过的开开心心,一副乐天派的模样,也没人真把他们怎么着。
可在农村里是因为出身成分上有了问题,那简直就立刻会众叛亲离个伙伴儿你都找不着,村民们天天就盯着你监督着你……人生最大的悲剧过于失去亲人和朋友了。郑国忠和肖跃什么都不怕,就怕孤独落单样就实在是活的没劲了。有时候他们就想,胡老四这样的人他怎么就能踏踏实实的原意忍受屈辱,还能够坦然的孤孤单单的活下去呢?
郑国忠抽完了烟,翻身躺,望着梁木椽子,有些消沉的说道:“妈的,本来还觉得有了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儿,咱们又找到点儿乐子了,谁曾想我郑国忠堂堂男子汉,竟然害怕了,操!这他妈鬼地方,破地方,穷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待的地方。”
“得了吧你,这村民还不是照样活的踏踏实实的么?”肖跃反驳道。
“丫该不会真的就原意在这儿这么过一辈子吧?”
“有的办法么?咱们已经被北京城抛弃,弃到了这里,只能响应号召,扎根农村,为建设新农村而当种树的前人了,唉,真他妈伟大!”肖跃终于也忍不住感慨牢骚起来,一直以来他多半都在想尽办法的安慰自己,并且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
郑国忠没有再搭茬这方面的问题,他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来到这儿,咱们到时真的见识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哎,满屯这个人一身好功夫,还能杀鬼除怪,咱就不说他了,他本来就是个怪人。那个徐金来呢,怎么就那么厉害,功夫好不说,还他妈能飞,**,真他妈邪门儿了啊!”
“是啊,有时候:_起来我也觉得奇怪,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修道要成仙的人吧?”肖跃纳闷儿的说道:“难不成还真有仙人和诸天神佛的存在么?太不可思议了。”
“没准儿。”郑国忠撇了撇嘴,皱着眉头说道:“徐金来那么厉害,你说他让刘满屯给打了一顿,哦不,之前刘满屯就揍了他一顿,咱俩揍了他好几顿,他会甘心就这么吃个闷亏么?”
肖跃惑的说道:“难道他还会回来报复么?”
“换做你,你能咽下这口气么?”郑国忠反问道。
“不能。”肖跃摇了摇头,继而说道:“这丫挺的从哪儿学的这些神奇的术法?肯定有师父的,那他师父肯定更厉害,你说说,他师父会不会来报复咱们?”
郑国忠咧嘴一笑:“妈的,这可是我想说的,你又问过来了。”
“哎对了,满屯能把他徐金来揍一顿,说不好徐金来的师父来了,也打不过满屯呢。”肖跃说道。
“嗯,没准儿,所以咱俩不用害怕了,哈哈。”郑国忠忍不住笑了起来:“咱俩真是让鬼给吓破胆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想,徐金来要真是报复,早他妈就来了,还等到这个时候?你忘了他那天晚上那模样么,让满屯给打的胆儿都破了,呵呵。”
肖跃愣了愣神儿,继而也笑了起来,心想俩人真有了心病了,怎么扯着扯着,又扯到徐金来身上了呢?
“睡觉睡觉,不扯淡了,困死我了。”郑国忠翻身侧躺,背对着肖跃嘟哝道:“伟大领袖**的忠诚卫士,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牛鬼蛇神都他妈来祸害咱们了,唉,风水轮流转,前两年还是咱们****牛鬼蛇神,如今牛鬼蛇神的报复来咯……不革命能他妈行么?反动派随时都他妈反扑!”
“就是。”肖跃含含糊糊的答应着。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四个知青躺在芦苇编制的凉席儿上,沉沉的睡着。因为天热的缘故,他们光着的身子上浸着一层细细的汗珠,使得每个人的身体都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