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的夜空中,星罗棋布,河贯空,明月勾,斜间。
村南河堤上两侧树木繁茂,枝叶在微风中摆动,沙沙作响;.阳河蜿蜒曲折,由西向东奔流,淡淡的水光使得河面犹若一道绸缎般柔和清亮,水声潺潺;.阳河两岸及稻田当中蛙鸣阵阵,河堤两侧的草丛中夜虫在附和着歌唱……
这是一个美丽祥和的夜晚。
郑国忠和肖跃二人走在通往河堤的道路上,两侧是大片大片的稻田以及交织纵横的引水渠沟。俩人有些奋的四处瞧着这片在白天里很是熟悉的稻田,像是从来没有见识过原来夜晚的田间,竟有此让人心醉的景色和环境。
刘满屯编着裤管,光着脊梁,肩膀上打着汗衫,嘴里叼了根儿草_,拖沓着脚步不急不缓的跟在两个人的后面,对四周的一切都仿若无物般,无精打采的走着。他确实有点儿犯困,犯累,今天白天干了天的活儿,没有休息,晚上还得来河堤上看护稻秧。不过在是他心里明白,正同他对刘二爷所说的那样,自己只不过是来和郑国忠、肖跃二人做个伴儿,用来定人心的,没必要真的就让他来看护。
到达南河堤水泵房跟前儿之后,郑国忠和肖跃俩人手持手电筒,顺着河堤往西巡逻而去。刘满屯则一屁股歪在了水池边儿不足两尺宽的水泥台子上,仰面躺下,望着闪闪的星空,迷糊起来。
需要巡视看护的这段河堤,不足三百米,河堤南侧下面挨着.阳河,是一溜儿的稻秧池子。稻秧池子中,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稻秧被起完了,空出的地方水汪汪的一片,在夜色中亮晶晶的,被田埂分割的像是一块块儿玻璃一般。
郑国忠回头看了看,发现刘满屯并没有跟过来,便笑道:“满屯这小子压根儿就没打算过来,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根儿筋啊?放着这么的活儿还不知足,白天还去插秧,我靠,真服了他!”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唉……”肖跃撇了撇嘴,说道:“刘满屯现在可是村里有名的劳动模范啊,哪儿像是咱们俩,你的思想觉悟可是有问题的,要向刘满屯同志学习……”
“扯淡!劳动模范管球用,能值多少钱?比咱们多赚多少?累死累活干他妈一天,连包烟钱都不够。”郑国忠不满的牢骚着。
肖跃没再说话,无论怎么想,他们也无法理解刘满屯的心态。毕竟从小到大生活的家庭环境不同,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重要的是一种对于家庭的责任心。肖跃和郑国忠直到现在,他们依然没有过多的心理包袱和压力,个人吃饱全家不饥的心态,即便是父亲甚至亲,都还在监狱或者某些特殊的地方待着,可他们依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
他们作为年轻的一代,作为最早的红卫兵,早已经习惯了叛逆的生活的他们,在家中出了状况之后,并没有觉得问题有多么的严重。相反,没有了父的看管,他们更觉得自己就像是飞出了笼子的小鸟,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了。
上山下乡,从繁华的大都市,来到贫穷的农村插队落户,大概对于许多青来说,确实吃苦受累,他们不甘心,却也是无奈;个别的思想比较好的,认为确实来广阔天炼红心的;然而对于郑国忠和肖跃这样在北京城当过顽主儿的人,他们觉得不管到哪儿,都是一种更新鲜的生活,他们会觉得很有趣的去享受这种日子。
当然,此时的他们已经对这种枯燥的农村插队生活有些厌烦了。
所以他们无时不刻的都在给自己找寻新鲜的有趣的好玩儿的事情来做,以便让自己过的开心些。他们觉得如果一个人生活的不开心,那怨不得别人或者是其它原因。只能怪自己,是你自己不让自己开心的。
俩人溜溜达达的转了圈儿回来后,刘满屯已经在水泥台子上微微的打起了鼾声。
郑国忠从兜里摸出烟来,掏出一支递给肖跃,自己点燃了一支,说道:“妈的,又超支了……照这样下去,到年底咱们俩一分钱都剩不下来,还得欠大队上一笔。”
“别跟我这儿牢骚,比也强不到哪儿去。”肖跃点燃烟,深吸了口,嘿嘿乐着说道:“反正我是不打算在这里待得太久,我敢打赌,超过两年,我就得闷死在这儿。”
“哟,你小子该不会是想赖账不还吧?”郑国忠拍了拍肖跃的肩膀,说道:“你要真这样做,我绝对你,到时候招呼一声,咱俩一块儿跑,万一真让人给逮着了追债呢,我就立刻反戈击,说是被你诱使蒙蔽的,嘿嘿。”
肖跃笑骂道:“你丫真够孙子的,我可没这么说……虽然我是这么想的。”
“瞧瞧,露出本来面目了吧?”
……
俩人说笑了会儿,觉得就他们俩这么又说又笑的,实在是有些无聊。这大半夜的在河堤上,要真是来几个偷稻秧的,许还得让他们俩这样的说笑给吓着,这不是有病么?
郑国忠又掏出一支烟来,推搡着刘满屯,叫道
,满屯,醒醒,别睡了,咱们这是在工作呢,认不?”
“干啥干啥?”刘满屯有些不满的嘟哝了两句,翻身坐起,他知道既然郑国忠把他唤醒,自己就是想睡估计也睡不踏实了。
“来来,抽支烟,说会儿话。”郑国忠把烟递了过去。
刘满屯无奈的接过烟来点上,深吸了口,有些淡淡的说道:“有啥好说的?”
肖跃笑道:“先批判一下你的工作态度吧,咱们是接受组织上的安排,来到南河堤上看护稻秧的,你倒,偷偷的睡懒觉,唉……我们俩作为你的革战友,第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第二,要监督你的工作,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这样,明儿个我们就向组织上汇报,说你偷懒耍滑……”
“就是,看护稻秧是咱们三个人的任务,你总不能全让我们俩来干吧?”郑国忠义正词严的说道,突然挥起右手在自己的左臂上啪的拍了下,嘴里骂道:“操,咱们这工作也真他妈够艰巨的,这已经是第四只蚊子咬我了。”
“照这样下去,明儿个咱们仨一准儿都得胖上一圈儿。”肖跃也挥着手驱赶着围攻他们的蚊群。
“嗯?”刘满屯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郑国忠着脸说道:“被蚊子咬的呗,我们这他妈不是来看护稻秧的,是来喂蚊子的。”
满屯点了点头,其实他一点儿都不觉子咬,哦不是不觉,蚊子压根儿就没咬他。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尝到过蚊子咬人是怎么个感觉。若非是一直以来听别人说蚊子如何何咬人,他还真不知道夏天蚊子会很疯狂的咬人呢。
看到刘满屯爱理不理的模样,肖跃有些不乐意的说道:“我说满屯,你别老是像根儿木头似的好不好?咱们可是好哥们儿,你没这么烦我们吧?当初哥们儿可是为了你当了坏蛋,把人徐金来都给欺负成那模样了,还因为你让人差点儿打死……”
“就是,们儿来们村儿插队,那就是奔你来的,可从我们来了之后,一点儿地主之谊都没尽到,太不够意思了。”郑国忠抱怨道。
刘满屯无奈的苦笑道:“对不起。”
“得,你看你,见外了不是?”肖跃连忙说道:“我们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可别真当真啊!其实们儿实在是不想看到天天愁眉苦脸,一副大仇深的模样,好像见谁都该你二百块钱似的,乐呵点儿就不行么?”
郑国忠也叹了口气,说道:“满屯,你的事儿我们早就听人说过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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