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愤怒的说着。
“哟呵,你们都想要包庇刘远征是吧?”苗树堂心里有些发怵了,他真有点儿担心这个时候罗宏一声令下,这群村民们会冲上来把他撕成碎片,但是他不肯就此罢休,不然的话他的威信就彻底丧失掉了。他硬着头皮说道:“我可告诉你们,揪斗打倒刘远征,是县里乡里,两级革委会主任都同意了的事情,他已经被定为是反革命分子了,谁包庇他,谁就是反革命,,反党,是要坚决打倒的!”
村民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反革命分子的这顶帽子,谁也不想扣在自己头上啊,他们有点儿犹豫了,有点儿害怕了。
罗宏挥手喊道:“就算是这样,那法院判他死刑了么?啊?你当自己是谁?比政府还大么?你还有没有把党和国家人民放在眼里?”
“我……”
“你什么你?刚才大家可都听见了,你自己亲口说要处决刘二爷,你凭什么?啊?”罗宏紧追不舍。
围观群众立刻群起而攻之,纷纷开始质问苗树堂:
“是啊,你说你凭什么?你有权利随便杀人么?”
“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到上级部门告你去!”
“这是典型的公报私仇!”
“打倒苗树堂!”
“打倒苗树堂,打倒官僚主义!”
……
罗宏一听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把官僚主义也都扯上了,他赶紧挥手制止村民们起哄,生怕激化了矛盾之后,出了乱子。罗宏扭头看着苗树堂说道:“大家都别闹了,先救人,这人要是死了,苗树堂你就等着抵命吧!”说罢,罗宏大踏步走到小屋门口,一把推开气呼呼的站着只发愣的苗树堂,进屋把刘二爷从地上扶了起来。村民们也都涌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帮忙把绳索解开。
刘二爷浑身已经没了力气,脸上也被打破了几层皮,泛着青色,眼角、鼻孔里、嘴角,都往外留着血。
村民们背起刘二爷,簇拥着走了出去。刘二爷低声无力的说道:“把,把罗祥平,也,也抬到我们家里去。”
“哎,知道了。”村民们立刻又围上前去,把罗祥平搀扶起来,抬着走出村委会大院儿,向刘二爷家走去。
罗宏留在最后面,生气的警告苗树堂:“苗树堂,你不要再胡闹了,村里人都和你多大的仇恨啊?你这么狠毒啊?不就是刘满屯和赵保国那俩孩子跟你有点儿过节么?你和孩子们斗什么气?唉……你要是再这样,可别怪我不顾情面,揭发你!”
说罢,村支书罗宏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院子里就剩下苗树堂和李二狗他们一伙人了,全都怔怔的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也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
夜空中的阴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了,月亮比之先前,更加明亮了,斜斜的悬挂在西边的天空中,洒落着柔柔的月光。淡淡的银河横在天空中,托起无数的繁星。
苗树堂突然一拳头砸在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他咬牙切齿的骂道:“够娘养的,老子早晚要了他的命!”
“苗主任,我看,我看还是算了吧!这,这要是真弄出人命,不好,不好交代啊……”
“是啊是啊,咱们扛不起啊!”
李二狗等人上前劝慰着。
“你们知道个屁!不杀了他,咱们就有可能让人给枪毙掉!”苗树堂扭头看着李二狗他们,压着嗓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知道不?北京,北京有大官,解放军大官,给刘远征拍来了电报,要请他去北京,万一刘远征知道了这封电报,或者北京那边儿的大官找来了,刘远征要是没死的话,他把跟咱们的仇恨一说,咱们还能好好活着么?蹲大狱都是轻的,闹不好就得枪毙掉!”
“啊?”李二狗他们全都震住了,茫然不知所措了。
苗树堂看着自己这些原本忠心耿耿的手下那一个个恐惧和茫然的模样,心里暗暗的腹诽,这帮没出息的笨蛋,他忘了自己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似乎也是这种样子。
李二狗颤抖着说道:“苗,苗主任,您,您您怎么不早说啊,这事儿能瞒得过去吗?万一,万一那个大官儿真的找上来了,人死了,咱们怎么交代啊?”
“怎么交代?人死了就是人死了,还怎么交代?”苗树堂冷笑着说道。
“追根究底总会查出来是咱们干的啊。”
苗树堂哼了一声,说道:“只要人死了,谁还会再追究?再说了,给他安插个反革命的罪行,谁还敢替他出头?再大的官儿也不行,现在是无产阶级专政!”
“可村里人……那些孩子们,总会说出去的,咱们做的本来就有点儿……”
“怎么?咱们做的怎么了?”苗树堂有点儿不耐烦了,他挥着胳膊说道:“反正现在事儿干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后悔管个蛋用!再说了,兴许只要不回信儿,那上边儿等不到信儿就不会再找他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谁听说过有北京的当官儿的找过刘远征?我估计也只不过是探听个消息,看看这个人还在不在,你们怕什么?”
“那要是往后再来信儿,刘二爷知道了呢?”
苗树堂恶狠狠的说道:“所以才不能让刘远征活着!他必须死!”
“苗主任,杀人是犯法的啊!况且刘二爷跟咱们没什么深仇大恨……”
“犯法?他是反革命分子,咱们这是除奸,再说了,还有乡里,还有县里,把他们全都捆上,哼,谁能不替咱们说话?”苗树堂阴险的冷笑起来。
李二狗他们都不说话了,闷声琢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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