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么低调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是军校毕业,最终却是混黑社会有点说不过去,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的爹娘担心,毕竟在老人们的心中,黑社会永远是一个灰色的名词,他们并不知道许多光鲜的职业背后,却是从事着更加丑恶的行径。比如2009年的世界金融危机,就是一帮拥有无上荣耀身份的银行家搞出来的险恶事件。
杨俊如此嚣张,归结于海子虽然在外面风光,但是在谈典镇却是始终保持着低调的作为,几乎没有见过他成帮结队的带人在镇上耀武扬威过。最奢华的一次,便是海子用价值百万的凯迪拉克将自己带到村子里面晃了一圈。
不过,海子虽然在村子里面装憨傻,但是块头很大,所以一向没有人敢招惹他,但是如今杨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海子离开了,所以便来找麻烦。杨俊找麻烦的原因很简单,几个月前,在菜市场收保护费的时候,海子帮一个女孩挡过杨俊,所在这怒气一直憋在心中,如今得知海子走了,便立即来到了姨娘家,抢砸了一番。
杨俊算得上深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狠毒家伙。
欺负两个老人,并没有让杨俊感到很过瘾,相反感到不解气。而谈秦的出现,不仅让这个混子感到一丝兴奋,打倒一个手有缚鸡之力的人,往往会让暴力者感到更加满足。
谈秦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望着杨俊,已经猜透了杨俊心中的想法,却是知道今天如果不出手的话,恐怕以后杨俊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骚扰姨娘和姨夫,于是将自己手中的拳头捏紧,只等杨俊出手,便给这不长眼的家伙一点教训。
而正当冲突即将出现的时候,姨娘却是站了起来,有点踉跄地来到了谈秦的身边,用有点粗糙的手,拉住了已经蓄势待发的谈秦。
这一拉也将谈秦从暴怒中拉醒了。冷静、制怒,面前再凶恶丑陋的人,也是村中的人,兔子不动窝边草,这是一个原则。
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原本僵硬地脸上露出了标准的笑容,道:“杨俊,你在这谈典镇上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没有必要为难两个老人吧?”
杨俊梗着脖子,甩着黄光灿烂的头发,道:“谁说我为难他们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为难他们了?”
谈秦知道与杨俊讲道理,如同对牛弹琴,脸上的笑容未敛,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包蓝色芙蓉王,递给了杨俊,道:“消消气,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是一个镇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没有必要搞得太僵。”
糖衣炮弹永远是敲门砖。
杨俊脸上原本骄横的神情,稍微消失了一些,道:“没想到你这家伙倒是挺会劝人的。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以后你得让海子小心一点,以后不要不长眼当着我杨爷的路。”
谈秦点头道:“好的,等到海子回来,我一定会跟他好好说。”
杨俊将芙蓉王打开,从里面弹出了一根烟,熟练而又丑陋地点燃在口中深吸了一口,如同《古惑仔》里面陈小春的风骚姿势,不过却是画虎不似反类犬,吊儿郎当得让人觉得恶心地出了门。
谈秦没有说话,静静地帮姨娘收拾了院中的东西,然后找了一块干净地纱布帮姨夫包了头,道:“要不要去诊所看下?”
姨夫吐了一口浊气,道:“没事,被一块石头碰破了皮,没有大碍。”
谈秦知道姨夫的脾气,却是舍不得药费,老人简朴了一辈子,谈秦却是不好勉强,只能独自去村子里面的赤脚医生那里要了点消炎药和云南白药,回到了家中,给姨夫抹上。
因为药物的作用缓解了姨夫身上的同感,不过他脸上还是没有舒缓开来,眼中露出了难得的凌厉,道:“你告诉我,海子去哪里了?”
谈秦知道没有办法隐瞒,但是又怕姨夫担心,低声道:“海子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放心,他绝对是干一件正义而又伟大的事情去了。”
姨夫对谈秦天生信任,脸上缓和了些许,道:“嗯,那我就放心了。海子那孩子,我知道品行不会坏,今天杨俊来找麻烦,我也知道其中的原因,海子是做了对的事情,才遭惹了麻烦,这点问题,我们做父母的能够帮他承担掉。今天你表现得也很好,忍住了内心的愤怒啊。”
谈秦想起了姨娘拉自己的那一把,闭上了眼睛,却是没有像姨夫那样叹气,因为他已经养成了习惯,不再自己的熟人面前,明确地表达心中的怨愤。
姨娘端了饭菜上桌,依旧是家常菜,但是谈秦却是吃得很香,他和海子在做一些这两个简单而淳朴的农村人永远都不会想到的是事情。
或许因为下午杨俊小人物式霸道的挑衅,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走出唐郡之前,老爷子在书房里面问他的那句话,“你若肯做我的抬棺人,我便作你的铁靠山。”
谈秦努力地往口中扒了米饭,已经暗下决心,要给童蒙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