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手也显然在第一时间内,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是因为,对方的灵识与自己极其相似,分明同样都是大修的分魂,更何况,原承天与此人的灵识已非第一次接触,是以他的心中已暗暗叫出对手的名字:阴老魔。
这次发现非同小可,要知道虽是同为大修分魂,系出同源,可分魂相遇,必定是不死不休之局,要么就是吞噬了对手,要么就是被对手后噬,绝无第三种可能。
原承天为了避开阴老魔,曾不惜远循千里,而前些日子遇到此人之后,也立时飘然远遁,绝不可有丝毫停留,没想到在伽兰城中,却又与此人相遇了。
原承天不由得心跳如鼓,阴老魔此刻,必定就在纳芥楼外不远处,双方的距离,恐怕不足百丈,想到如此强大的对手就在身侧,纵是原承天心境坚毅,又怎能不泛微澜。
这阴老魔实是自己在凡界所遇的最头痛的对手,他与其他人的恩怨,或可有化解的余地,而同为大修分魂的阴老魔,又怎肯放过自己?
与阴老魔的灵识一触之后,双方擦肩而过,想再次遇上,就算双方刻意而为,也未必有多大的机率。但双方皆已知道对方的身份,却是确定无疑之事。
不难想像,阴老魔经此之事后,必然将诛杀自己列为头等大事,毕竟他只需吐噬了自己的元魂,其修为就可大进,世间修行之道,再无比这更便宜省心的了,谁又能不动于心。
而原承天若是修为超过了对手,自然也绝不可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只可惜此刻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既探明阴老魔就在外间,原承天的心境大受影响,足足缓了半日,方将灵识再次探出,然而他的脑海之中,仍是不时闪过阴老魔的身影,是以此次虽将灵识压成极细的一线,也只是探了八百丈罢了。
两个时辰之后,耳边传来六转童子的声音:“诸位道友,此次运法,可有所获?”
宁羽修很快笑道:“老夫总算不辱使命,探明那伽兰城北方实为木旺火弱之地,不过这禁制着实厉害,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散了架了。”
魏姓羽修就是那位白发老者了,宁姓老者说罢,此人也缓缓道:“本座所操之地为东面,此处为水旺金虚之地,再无疑问。”
六转童子道:“正中方向应为水火双旺之地,不过那火终还是压那水一头了。却不知欧阳兄探的如何?”
中年文士原姓欧阳,他笑道:“我这处方位是为正西,却是金旺土衰之地,如今就看原道友的了。”
原承天暗道一声惭愧,四名羽修探明东,北,西,中之后,虽可大致推算出南方应为土旺之地,可究竟是土旺水衰,还是土旺金弱,却是不明,仍是需要自己给出个确切的答案来。
虽然只需推算出南方为土旺之地,已差不多能借此推算出五龙之器所在位置,可总是不大精准。
可惜原承天遇到阴老魔之后,心境大受影响,实是难以确切说出南方之地的确切五行了。
于是他苦笑一声,道:“晚辈实是无能,却是难以探明南方五行变化,惭愧,惭愧。”
四修听罢,皆是默然无语,心中暗道:“原道友毕竟是真修之为,却要行这羽修之事,实是难为他了。”
因这是意料中事,诸修倒也没甚可失望处,只是那五龙之器的确切方位,也因此不可能测得精准,要搜寻的范围也就大了不少。
六转童子温言道:“如今五行变化已可确定,原道友是否就能测出五龙之器的位置?三天时间怕是不够,再加一天如何?想来总还是来得及了。”
此时离四月五日的伽兰季会也只有四天罢了,不管时间是否充分,都必须在这季会开办之前找出五龙之器来,否则那伽兰季会,可就成了极凶险之地了。
原承天道:“因晚辈之故,寻出五龙之器的时间的确是要拖长了一些,不过在下必定竭尽所能,在季会举办之前找出五龙之器来。”
“那就一切拜托了。”六转童子顿了一顿,道:“若道友果真能在季会举办前办成此事,我等四人自然会有谢礼相奉。”
四名羽修大士的谢礼,自是非同小可,只是原承天此刻,哪里有心思去想这些,他知道自己一旦出了纳芥楼,就是踏上险地了,可如今重任在肩,又怎能龟缩不出,而这番心事,又怎能与他人说?
所谓进退两难之境,怕也指的是这种境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