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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沈栗吩咐道:“天气炎热,派个人去左近的酒肆店铺租些椅子纸伞,再教他们熬些绿豆汤,多加些糖霜,给这些书生们避暑,周围百姓们也一起用些,算在本官的账上。”
这个好!
围观的百姓先高兴起来。他们原本就是凑热闹来的,如今竟还有免费的绿豆汤喝,好。先谢过沈大人,这市舶司的官员很和蔼嘛。哪像那些书生气势汹汹又闹又砸的,不成……体统。对!不成体统。
书生们自觉闹不下去,也只好客气谢过,按照沈栗的安排耐心等待。
“飞白,”沈栗转头盯着那几个领头的又吩咐道:“你亲自带人看着他们,静待缁衣卫与州府差役接手。若他们还敢开口煽动旁人,只管杀了!”
“遵命!”飞白大声答道,朝这几个人扬了扬手中钢刀:“请几位静待官府调查,小的既领官命,只好不客气了。”
麻高义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安排好的人没机会说话,不能继续鼓动旁人;能说话的书生们却已被沈栗分化,积累的气势早就泄的干净。再拖下去,“想明白”的人越来越多,这场集会自然而然就散了。
好好一桩学生义愤上书抗辩的美事,如今竟成一场闹剧。
果然,随着时间推移,书生们越加忐忑不安。
不说自己的名字被列入奏折的压力,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也加大了他们的恐慌。
沈栗在布政使司衙门前打地铺的时候早跟百姓们宣传过,朝廷看重海贸税赋,恰是为了不向百姓加税。
原见书生们在市舶司闹得欢,百姓们只管看热闹,如今沈栗将这些人的气焰打压下去,便有人想起这个茬了。
“都说书生呆,还真是呆的出奇。也不看看那些海商们整日里脑满肥肠,哪里是辛苦的样子!”
“他们喝的水都是外边特意运回来的,那时我去做脚力,还被克扣工钱,挨了两鞭子呢。他们困难?哼。”
“也未必是呆,说不定是收了海商的好处,如今的读书人,啧啧。人心不古啊。”
“这个是第二次闹事了。欸,你们说,怎么官府一要求海商缴税,就有书生闹事。一回是委屈,二回未免可疑了些。难道官府偏看海商不顺眼?”
百姓们越说,书生们越坐不住,莫非自己真是被人欺骗利用,掺和进一桩无理公案之中?哎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等本是为利国利民,才肯赌上前程,若是……
终于有人起身去敲市舶司大门:“学生也想要回呈文再斟酌斟酌。”
市舶司也不在意,有来要的便还,还嘱咐:“大人说了,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少时递进来就可。”
还递什么递?这人将文章团吧团吧向胸口一塞,抹头就走。
有一个,便有两个,不一时,聚在市舶司衙门前的书生所剩无几。
此时更有书生们家人听说后匆忙赶来。年轻人热血上头,老人见识多些,知道孩子们多半是被海商利用。
“不孝子,老夫送你去书院苦读,是哪个天杀的挑唆你来闹事!还不与我回去!”
“父亲!儿子是为百姓谋利……”
“那是官爷们的是,你小子连个举人都没得,知道什么国计民生?不要胡闹,你不知前些年有人被革去功名?老子告诉你,如是你也被问罪影响家族名声,老子就把家业都留给老二,半个子儿也不给你。”
“父亲!”
“孽障,你不知道厉害,被人迷惑,给我回家跪祠堂去。”
又教扯走一些,市舶司门前只余三瓜两枣,完全不成气候。
麻高义七窍生烟,这桩事看来无望成功,转头去找尤行志。
倒是那个被安排“无辜身死”的喜上心头,这下不需死了!嗯,定金已经收好,是绝不能退还的,一会儿散场,赶紧带上婆娘儿子远走高飞。
官署里于枕长吁一口气:“多亏谦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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