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了。
最糟心的是,这片区域已经进入了盛国防御的箭矢射程之内!盛国士兵居高临下,都不用瞄准,只管朝下射箭,被铁蒺藜和陷马坑减缓了速度的北狄人与他们胯下的战马简直是避无可避,只有当靶子的份儿。
先前的土雷虽然厉害,但毕竟数量少,沈栗秘密赶制又受时间、手艺和材料的影响,其实粗劣得很,杀伤力还不算太大,炸死的人马也不太多。当然,这时天气和医疗条件都很恶劣,基本上被火药刮到的,不论死活,都得算减员——那也比不上今日在铁蒺藜和陷马坑前损失的人多!
这里毕竟进入了是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内!从城墙上往下射箭,对在城下铁蒺藜丛中的北狄人来说简直是陆空协同作战,人都是成片倒下的。
北狄方面的大将看的都要吐血了。心痛啊,那也得让人往前冲,起码得把那些铁蒺藜趟出来,不然下次攻击照样还得受着。再者说城门就在前面,说什么也得攻击一次试试。
这一批冲锋的勇士们,你们受累了。
等一些“幸运儿”千辛万苦冲到城门前,冒着盛国士兵的箭雨,抬着巨木砸门时,才发现:不对啊,这城门里面怎么这么安静?我们这样攻击,里面怎么没有守门军士的声音呢?
又死了一些人才发现,好么,城门早就被封死了,连门缝儿里都被浇了铅汁!
这还打什么?冲过来的就这么点子人,还能顺着冰墙爬上去吗?
这一仗下来,能活着回到大军中的北狄人寥寥无几。天气帮了盛国人很大的忙。
听说连城门都给浇了铅汁,北狄大将表示,还是先让我吐一口血吧。
盛国人,你们这是做了鲮鲤(穿山甲),刺猬,还是旱龟?
没辙!盛国人根本不需要出来,人家只守不攻。北狄人非要攻成,就得做好出血的准备。
这场战争到如今,盛国方面还没出现减员呢,唯一一个受伤的是往城头上抬水浇冰墙时不小心滑倒,叫水桶把额头砸了个大包。
沈栗听说后也觉士卒们向上抬水不容易,琢磨着弄了个滑轮装在城头,叫人直接往上拽。
才经武看着新鲜:“这东西好,方便,还可以用来运弓箭兵器什么的。”说着去瞪自己的养子才茂。
才茂又去瞪沈栗。
沈栗:“……”怎么回事儿?
才茂:“……”作为一个纨绔,我不应该和沈栗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溜之大吉。
到后来,连给士卒们的饭菜都是由滑轮吊上去的。这东西确实好用,便渐渐风行开来。不止军用,商人们也喜欢:在码头上装一个,卸货便容易的多;在酒楼上来一个,特意做得精巧,算是个招徕生意的噱头——这东西可是在大同府一战中用过,不得了,且听在下道来……
其实滑轮这东西原本就有,不过沈栗琢磨的这个更加复杂,得用,最特殊的是沈栗的身份,他是个勋贵子弟,又是读书人,还跟随太子在大同府御敌,因此这滑轮就显得特别稀罕,这要是个工匠拿出来的,就没有这么显眼了。
起先听说北狄来攻城,百姓们都很担心,暗叹这一年是旱灾雪灾贪官成灾,如今又要闹兵灾!可一连小半个月过去了,只知道北狄人在城墙外边忙活,城里的日子是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粮食不曾短缺,炭火照样供应,贪官照审不误,军户家里也没收到家人战死的噩耗。
昭毅将军郑宏工带着援军飞驰而来时,见到的就是一座安安稳稳,井井有条的大同府。
沈栗与晋王世子、那浩勒负责出迎。
还没见到太子,郑宏工就暗暗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还有些赞叹。
其实早在意识到太子入晋后的情况有些不对时,皇帝就已经暗中准备向三晋派兵了。只是那时情况不明,怕引起宵小的警觉,兵力调动的非常隐蔽而缓慢。及至太子下令歼灭安守道,立时就向皇帝发出求援折子,言明受雪灾影响,北狄可能会前来进攻,加上三晋又有大批的官员被处理,只恐各衙门运转不灵,三晋危矣,大同危矣。
皇帝一股肝火上来,正在暗暗向三晋靠拢的郑宏工就接到了一连串夺命连环催。
皇帝上火,身为臣子的郑宏工简直就要火烧眉毛了。步兵跟不上,索性丢下在后面慢慢走,自己先带着骑兵驰援。走到半路,就听说大同府果然遭到攻击!
郑宏工眼睛都红了,大同府是北方数得着的军事重镇,三晋屏障,咽喉要害,京师之藩屏,中原之保障,这地方要是丢了,国都景阳都要受影响。
更何况,还有个太子在那里!
无论是大同府,还是太子殿下,任何一个出了事,皇帝都要好生吐一口老血。“驰援不力”的自己……本将有些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