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祭酒家的公子?听说咱们两府上连着老亲,只是远了些,女儿应称一声表兄的?”
李臻追问她:“你二人可见过?”
李雁璇失笑道:“父亲玩笑了,这表兄已是远亲,算是外男了,女儿怎么会见他。”
李臻仍问:“果真不认得?”
李雁璇恼道:“父亲问得真是奇怪,女儿为何要认得这人。”
杨氏斥道:“老爷问的蹊跷,雁璇养在深闺,怎么会认得什么杜宁杜安的,自她定亲,连出门做客都很少带她去了。这杜凝怎么了,为何雁璇要认得他?”
李臻跺脚道:“你们不知,这个杜凝不知怎么竟得了二女的闺名,还在沈栗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杨氏与李雁璇大惊失色。
李雁璇颤声问:“他说些什么?”
李臻气道:“他是瞄上雁璇了,想着做我李臻的女婿呢!”
李雁璇眼前一黑,扯着李臻袖子问:“父亲,这人,这人是当着沈栗面前说的?”
李臻苦笑道:“何止是说说而已!他还谋算把沈栗赶出东宫,去太子太傅面前告了叼状,最后都闹到乾清宫去了!”
李雁璇顿觉天旋地转,闷头晕过去了。
李臻与杨氏赶紧扶她躺下,掐人中,灌茶水,好算把人唤醒了。
李雁璇大哭道:“真是祸从天降,我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没哭两声,一口气哽住,看看又要晕过去。
倒不怪李雁璇沉不住气,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又是关乎名节的大事。
虽则她先前看不上沈栗,只是如今亲都定了,算是半个沈家的人,这时候闹出外男为他争风吃醋到未婚夫面前去,她还有什么将来!
杨氏连忙扶着她的后背顺气,一边哭问:“那沈栗现在如何了?”
李臻摇头道:“他是个有心计的,在皇上面前自辩,好歹脱了困。”
杨氏急道:“他可恼了雁璇?”
这才是母女二人最想知道的,两人止住哭声,眼也不眨地盯着李臻。
李臻道:“倒是没觉得他有何不满。”
杨氏方松了口气,又不放心道:“小姑可知道了?”
李臻道:“八成是不知的。”
杨氏又忧道:“只怕小姑听了不悦。”
李臻摇头道:“毕竟是亲姑姑,此事雁璇也是无辜受累,不会挑这个的。”
杨氏嗔道:“老爷不明白这个,这做姑母与做婆婆是不一样的。”
李臻沉声道:“你们妇人家的心思为夫确实不清楚,只是这家里的规矩确实该整治了,雁璇的乳名如何就传出去了,父亲也颇为不满。”
杨氏发狠道:“这两年日子过的越发悠闲了,妾身给她们几分颜面,倒叫她们越发上脸,来害我女儿!”
且不说杨氏这边下狠手整治内宅,沈栗打李家出来,见天色已晚,怕赶上宵禁,又急急回府。
刚进了门,门子就催促道:“七少爷可算回来了,老夫人已是催了好几遍。”
沈栗知道田氏忧心东宫之事,也不耽搁,直奔何云堂。
李氏也在,见沈栗进来,挥手止住他见礼,先问他:“只闻说是在东宫出了事,如今到底如何了?”
沈栗笑道:“祖母与母亲不需担心,已经无事了。”
遂将事件前后细细讲了一遍,沈栗心细,瞒下杜凝觊觎李雁璇之事,只说是因嫉妒太子待自己亲善云云。
田氏叹道:“这可真是祸从天降,幸而祖宗保佑。记得明儿去祠堂上柱香。”
沈栗恭声应了。
李氏把心放在肚子里,方才想起来:“我的儿,都这般时辰了,可用过了饭?”
沈栗笑道:“还是母亲心疼儿子,儿子在外祖父家混了一下午,都没混到饭吃,天色晚了也不留饭,叫儿子空着肚子回来。”
沈沃也在,听了失笑道:“这孩子,倒挑起你外家的理来,难道偏差你这一口。”
沈栗笑道:“说笑罢了,想是外祖父知道咱们府中惦念,叫我早些回来。”
沈沃点头道:“是这么个理。”
李氏就要吩咐厨房上饭,沈栗止道:“这个时辰,怕是膛火都压下去了,就为我一个,何必又劳动大厨房。今天叫我再到大兄院子里混饭吃吧。”
沈梧院子里单有小厨房,现开火容易。
李氏点头道:“这样也好,你兄弟二人也亲近。”
众人见无事了,都告辞出来,让田氏休息。沈沃自去了,李氏与沈栗便向沈梧的延龄院去。
刚行到大房这边东院,就听见叽叽喳喳,闹闹哄哄一片争执声。
李氏身边叶嬷嬷见她的脸色已经沉下来,紧走几步扬声怒喝道:“前面是怎么回事?是哪个在闹事,你们的规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