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单舵主冷笑一声,说道:“是不是妖言惑众,大伙自有公断,两位兄弟暂且听一听,又有何妨?”
那赵头领却是急脾气,二话不说便要向单舵主动手,不想却被张奎宿喝住了。张奎宿脸色铁青,头上青筋直跳,却是咬牙说道:“叫他说!”
有那单舵主护着,文凤鸣更是不惧,便又说道:“之前是我文凤鸣不对,只想着与你张奎宿的兄弟义气,这才替他掩下罪行。不想他竟要杀我灭口,既然这样,那便也别怪我实话实说了。”
台下立刻有人问道:“二当家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躲在屋顶上的陆骁不由低低地嗤笑了一声,与辰年低声道:“嘿,瞧着话接得多是时候,这文凤鸣分明是有备而来!我看这位大当家太过糊涂,八成是要上了人家的套了!”
辰年也已看出情形不对,她在清风寨生活多年,对寨中几位当家的脾气也算有些了解,张奎宿此人豪爽好义,可若是论起心机与口才来,却绝不是文凤鸣的对手。只是不知他两个到底哪个是奸,哪个是忠!想到这里,辰年也不由皱紧了眉头,越发认真地关注着场上的情形。
即有人先出了头,台下便有不少人都催促文凤鸣快说。文凤鸣却不急着说,反而是高声问众人道:“大伙可知张奎宿为何要杀薛直?”
刘头领站出来替张奎宿答道:“这是咱们寨子接下的买卖!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样的买卖咱们寨子历来便有,又不是第一次做!”
文凤鸣冷冷一笑,说道:“这样的买卖咱们清风寨是没少做,可杀的却也只是一些江湖人士,从没敢去刺杀过薛直这样的人!我倒是要问一问张大当家,那杨成许了你多少好处,才你叫置我清风寨的利益和众位兄弟的生死于不顾,甘冒奇险去杀薛直?”
张奎宿身体微微一震,他本一直因清风寨百年基业毁于己手而自责,现被文凤鸣抓住痛处言辞逼问,一时竟是答不上话来。倒是一旁站立的刘统领反应快些,忙替他辩解道:“当初接那买卖之时,谁人也想不到会有后来这些祸端,大当家也是一时不慎,这才接了这桩买卖!”
“大当家一时不慎?我看未必!”文凤鸣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从各分舵来的几位兄弟可能还有所不知,可咱们几个却都是知道的。当日穆展越将薛直的人头带回,除了大当家之外,咱们谁都不曾想到。回到寨中,大当家是怎么向咱们解释的?”他回头扫一眼台上的众位头领和舵主,问当中一位保持中立的江姓头领,“江兄弟,你可还记得?”
那日穆展越将薛直人头交给张奎宿后便带着辰年走了。因着众人之前并不知晓此事,猛一见薛直人头都极为震惊,张奎宿就与众人解释说是有仇家出了高价要买薛直人头,他这才请穆展越去刺杀薛直。
现听文凤鸣问,那江头领便点了点头,说道:“那日大当家说是冀州有人与薛直有仇,出了高价来买他的人头。”
当时张奎宿确是这样向众人解释的,台上几位知情的头领便不由都点了点头。文凤鸣却是转头看向张奎宿,冷声质问道:“大当家,江兄弟说的可错吗?”
情势所迫,张奎宿也说不出别的,只得点头道:“没错。”
瞧着张奎宿已经入套,文凤鸣心中暗喜,立刻又追问道:“这出钱来买薛直人头的是冀州人,与青州杨成毫无干系,大当家与杨成也并无来往,是与不是?”
张奎宿下颌绷得极紧,勉强应道:“是。”
文凤鸣哈哈一笑,指了张奎宿与众人说道:“大伙都在这里,可都听清楚了?大当家说他与杨成并无来往!”
辰年暗道文凤鸣一步步引着张奎宿亲口说出这话来,必然留有后招!果然就听得文凤鸣忽地高声喝道:“叶小七!”
听到这个名字,张奎宿面色顿时大变,就连身形也隐隐晃了一晃。辰年那里却是又惊又喜,瞧着之前遍寻不见的叶小七忽地从人群中走出,安好无损,她忍不住伸手去扯陆骁的衣袖,颇有些激动地低声叫道:“小七,真的是小七,他还长高了呢!”
陆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我眼睛不瞎,看到了。”
叶小七走到台前,双脚借力一点,纵身跃至台上,对张奎宿视而不见,只径直走到文凤鸣等人身前,行礼叫道:“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