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伴随着沉闷的炸雷声,应天府的南门终于再也抵不住撞车的冲击,在城墙剧烈的颤抖中轰然倒下,宣告着这座城池被敌人攻破。
“冲啊,投降不杀,只诛首恶!”
“砍下李庭芝首级者,赏千金!”
“城门破了,大家跟我杀进去!”
“哈哈,又是一记首功,宁王万岁!”
随着城门的破防,隶属于宁王的部队蜂拥着往里突进,一时间势如破竹,呈现出一片无法抵挡之势。
城楼之上,一位全身甲胄,似乎是将军的老者,正是下方叫嚷的应天府守将——李庭芝。
此刻,这位老将望着下方糜烂不堪的战局,一时间悲从中来,
“先帝在上,老臣有负皇恩,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上愧对皇上的信任,下愧对黎民的期望,老臣唯有一死,以报天下苍生了!”
老将老泪纵横的说着,忽然间就拔出了大宝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将军,不可啊!您若是就这么去了,还有谁能抵挡得了叛贼,谁来保卫皇上的安全啊?”
旁边的副将见状,死死的拉住老将的胳膊,言辞恳切的劝解着其自杀的冲动。
岂料李庭芝早已萌生死志,竟是将副将一把推开,大声的吼道,
“不要拦我,应天城门已破,我活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只会更加的耻辱!姜才,城破的责任都在老夫一人,你一定要带着弟兄们突围出去,逃到汴京城告诉皇上这个消息!”
“将军,末将不走,末将愿率领兄弟们多杀几个贼人,突围的事还是将军亲自执行吧,末将负责断后!”
副将姜才半跪在地,竟是执拗的不愿离去,哪知老将一顿连打带削,竟是将其差点打下城楼,
“混蛋,你给我滚!”
只不过这边的悲情还没有演完,城楼的阶梯处就传来一阵骚乱,大批的宁王叛军涌上前来,和上面的守兵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
姜才转头望去,见敌兵马上就要攻上来了,一咬牙正准备下去拼命,就听背后传来老将的一声悲呼,
“先帝,老臣陪您来了!”
“什么?将军,将军!”
情知不妙的副将扭头望去,就见李庭芝已经横剑自刎,那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顺着剑锋一直流淌到地面之上。
姜才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痛,扑上去抱住老将的尸首,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将军,恕末将不能执行您这最后的军令,就让末将任性一回,想必这里城破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京都去吧!
城楼下的喊杀声不绝于耳,这位痛心疾首的副将没时间多想,只得缓缓将老将的身体放倒在地上,自己则赤红着双眼站起身来,
“兄弟们,叛军已经攻破了城门,将军自杀殉国,是条汉子的,就跟我一起杀过去,今日之战,有死而已!”
“有死而已!”
响应这位副将的军士们齐声呐喊,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斗志,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
不得不说,应天府的守军们,还是很有血性的,可能在很多人眼中放弃生的希望,选择自杀式冲锋,无疑是一种傻缺的行为。
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人退缩,全都跟着姜才往城楼下冲去,一时间竟是将叛军逼退了回去。
一刻钟后,战斗终于全面结束,宁王的大军接管了这座兵家必争之地,将汴京城最后一道屏障牢牢的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城门外的空地上,打扫完战场的宁王士卒们将一具具尸体整齐的码在地上,准备集中焚烧,避免瘟疫的发生。
宁王赵刚骑马握鞭,顺着大路在尸体上扫视,终于看到了老将李庭芝和其副将姜才的尸首,不禁停下了马儿的脚步惋惜道,
“唉,李姜二位将军也是为我大宋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的,孤并不想杀他们,他们又何必如此?算了,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就厚葬了吧!”
“老臣替二位同僚谢过王爷体谅!”
作为一起在军中共过事的同僚,老将呼延赞也是在旁嗟叹不已,同时为宁王如此‘宽广’的心胸所折服,赶紧吩咐士卒将李庭芝二人的尸首进行妥善的处理。
“雷将军,约束好你的士卒们,让他们不要扰民,毕竟我们是义军,为了拨乱反正,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而起兵的,你可不要毁了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啊!”
为李庭芝二人惋惜似乎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宁王赵刚也是为攻占应天府兴奋不已,当即一甩马鞭,加快速度往城门而去,同时不忘告诫桀骜不驯的雷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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