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对答图道:“这小孩儿都病成这样子了,还用冷水喷他,岂不是越搞越严重吗?答图啊,你说萨满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答图抬眼看了看上面正在念咒的萨满,小声道:“这个是萨满与长生天沟通的方法,他们希望借助那纯净的水来洗洁忽察儿的邪魔,萨满是正在帮助他啊!塔布,你不要怀疑萨满的力量,他们是一群可以与那遥望无际的神、一片苍茫的草原、还有远古时的祖先英灵相通的啊,是先知、是智者,也是我们草原上最敬重的人!”
塔布不说话,又看了看那小孩子,只见他牙关紧咬,打着冷颤,而他的父亲、母亲、哥哥,还有草原上的亲人们都在他的旁边朝拜着天地,把希望都寄托在那萨满身上,无一人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
塔布心中一阵难受,他知道草原上的人信奉萨满教已经很久了,他们没有好的医药来医治病况,只能寄希望于萨满,心想着萨满可以驱除百病,保护人畜安全啊。
那萨满念叨了半天的咒语,见到那小孩还未醒,于是高声道:“忽察儿被草原邪灵所持!你是何等幽魂邪魔,我要与你一战,把你着恶魔赶出草原!”
他的话音一落,旁边的小萨满立刻会意,一人递过来一把长马刀,另一人递过来一个护符,像是要战斗的样子了,然后那两个小萨满开始嘟囔着咒语,从腰里取出铃铛开始摇铃。
萨满一挥手中马刀,铃铛声随即响起,只见那萨满两眼瞪得大大的,提着驾驶劈砍下去,像是与一人搏斗一般。
答图小声道:“现在萨满正在与远古的恶魔搏斗呢,如果能打败这个恶魔,就可以救回忽察儿了!”
塔布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敬畏,不禁心中叹了口气,眼看这个小孩子的生命就要葬送在这条神棍上了,草原上的人还是如此的迷信着着神棍,他都有股冲动,想直接上去踢翻这个大萨满,让他在这里装神弄鬼,还真想害死人啊!
萨满在那上面打了半天,头上都起了大汗,然后忽然丢掉马刀,摔倒在地,竟然口吐鲜血,两个小萨满急忙扶起他,替他搽干净嘴巴上的血迹。
塔布正看着那小孩子,脸上通红,浑身发抖,他应该是得了发热吧,可以着草原上没有药店,没有诊所,唯一能够让他好起来的就是好好调养,可是现在这萨满这样一折腾,不把着小孩子弄死也差不多了,这萨满真是害人神棍啊!
那萨满沉声道:“这恶灵太过强大,不能除灵,必须先要除其身,再焚烧其体,扎上白色记号,才可消除祸害,为草原清澈之道啊!”
合别忙地问道:“敢问老祖先,这恶灵幻化为何物,待我立即将其擒获,当场火祭,为老祖先清魂!”
萨满继续道:“这恶灵所化并非鸟鹰,也并非凶兽,而是一个人!他就在这里!”
合别脸皮一紧,恶灵化为人在草原上作恶的故事他也听过,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应该将那恶灵推入火炕里面烧尽再祭上天,可这里的人都是弘吉剌部的人啊,一想到要轻手烧死弘吉剌牧民,他立马就紧张起来,慌张地问道:“请问祖先,是谁化作恶灵的?”
萨满低声不语,那两个萨满大声唱着远古流传下来的咒语,来来回回地跳着不停,直到那萨满沉思完毕,才又安静下来。
草原上的诸人都安静下来了,一个大萨满说本部里有恶灵化为牧民,那定是有其事了,谁会是那个恶鬼凶灵呢?这里来的都是牧民中地位比较高的、牛羊比较多的,大家基本上也都互相认识,谁也不敢怀疑哪一个是恶灵。
萨满吁了口气,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手伸进了那火堆里面,口中依然念念有词,直让诸人大为惊讶,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塔布心中冷笑,这个老神棍,不知道想要干些什么事,这种雕虫小技在现代去卖艺,连一个小钢币都赚不到,看着他的样子倒是挺安然的,也不知道火里作了什么手脚。
其实他不知道这个火是合别诸人烧着的,确实是真火,但是那萨满的那条手臂上用了一些无味松油,着火的并不是手臂,而是上面的松油。
萨满突然一抽出手臂,火焰顿时被带动的风扇灭,他大喝一声道:“长生天在上,以草原上的远古英烈之名,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