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杆可汗如杏大的眼睛眯了起来,眼里透着狡黠的笑,琉璃色的眼眸在宇文邕和宇文宪两人之间来回转动。
一直默不作声的宇文邕脸色显然不是很好,却始终深沉,似乎是一再的容忍。
“本王常听师者说曾为柔然“锻奴”的突厥在这方面更是大屋见小屋呢!别说是兄弟共一妻,就是生下来的孩子都不知道是兄弟还是儿子。”宇文宪嗤嗤地笑了笑,瞄向木杆可汗,“不知可有此说法?”
细细地听见骨头‘咯吱’作响,木杆可汗瞪大了杏大的双眼,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齐王是在说笑吧!”一字一句地从木杆可汗的牙缝里挤出来。
我心里好一阵暗暗地发笑,不免再一次将宇文宪仔细打量了一番。长得温文尔雅的宇文宪,嘴巴却是如此的厉害,心思也比一般人来的慎密。这样的人竟然会和宇文邕是血缘兄弟!
“如果木杆可汗刚才不过是随便吐了吐肚里的脏水,那么本王开下玩笑也无伤大雅吧!”宇文宪摆了摆手,一副无心的样子。
“噗哧!”我赶紧伸手捂住差点笑出来的嘴,心想自己幸好蒙了面纱,不然就算捂住了嘴也掩饰不了脸上的笑意。
“你!哼!”木杆可汗瞬间脸色铁青,狠狠咬了咬牙,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别过脸去。
别说身为突厥可汗的木杆了,就算换成普通人被宇文宪这么一说的也没有几个还能坦然视之的。虽曾是柔然的种族奴隶,可也还是很顾忌人家拿这段历史说事儿的。
“大汗!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请先回营,明日还有要事要商议呢!”姜还是老的辣!一旁的杨忠见情形不好,赶紧出声打圆场。
“哼!告辞!”木杆可汗见不但没在嘴角上占到半点便宜还惹到了一身的骚,既然有人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倒是很识趣的顺了下去,甩了甩宽松的袖子转身而去。
“不过曾是个为他族锻铁的种族奴隶也如此的猖狂!”宇文宪嗤之以鼻,一脸的鄙夷。
“齐王说得极是!只是突厥现在也算北方的一大国,有些时候也不得不用之!”杨忠捋了捋有些花白的胡须。
“他也是这样的想法吧!这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宇文宪不屑的冷笑道。
“呵!是!是!是!”杨忠笑着附和着。
“只是,皇兄!”宇文宪突然面向一直沉默的宇文邕,脸上有些担忧,问道:“和这样的种族合作,不怕被反咬一口吗?”
“都说了是相互利用了,又何必在意被不被‘反咬’呢?”宇文邕像是在想些什么,说得有些心不在焉。
“唔……”宇文宪听宇文邕这一说,倒也无话可说了,只能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像是在想些什么。
“陛下!”一身穿盔甲的护卫上前,单膝跪在宇文邕的跟前,一只手撑在支起的大腿上。
宇文邕微微转头,俯视单膝而跪的护卫。
“帐子已搭好,请陛下移驾帐殿!”
“唔!”宇文邕心不在焉的应了营,却没有立即的动脚。
“姑娘!”
呃?应该是在叫我吧?看向一旁的宇文宪,只见他正冲我微笑。
“不要紧吧?”
唔?他是在问我有没有被木杆可汗怎么样吗?以他方才出现的时机,看起来似乎是被木杆可汗怎么了的样子。
见宇文宪恰是很不放心地将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审到头的样子,不由得笑着看向他,冲他摇了摇头。
“这样呀!那真是太好了!”宇文宪好像松了口气似的。
“唔!这里被毁成这样了!”宇文宪朝剩下的毡顶看了看,“要不还是在我的帐里……”
“肃与我去帐殿!”宇文邕突然沉声道。
“咦?皇兄?”宇文宪吃了一惊。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就知道还是这样的!
“宪弟也早先回去吧!”宇文邕瞥了眼宇文宪,低声说道。
“呃!?可是……”宇文宪愣了愣,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走吧!”宇文邕没有看我,只低声说了句。
我撇了撇嘴,什么态度?我哪里惹到他了?难道我非得乖乖地跟着他走不可吗?不满地瞪向已走了两步的宇文邕,迟迟不愿跟过去。
“……”兴许是宇文邕感觉我没跟上去,停了停,侧脸一瞥,嘴角动了动。
深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拳,不甘地动了动脚慢吞吞地跟了上去。见我跟上,宇文邕才再次迈开脚步。
“恭送陛下!”
“恭送皇兄!”
“你刚才好像很开心!”离身后的宇文宪和杨忠有一段距离后,宇文邕才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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