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爷?”
“爷……”
一声声吵杂的惊呼声响起,方才还未曾对我出手的黑衣人也都举剑朝我逼来。
“住手!”
“谁都不许…不许过来!不许伤害他!”低垂的眼帘,低沉的声音,只是盯着穿过身体的那把冰冷的剑,那把我亲手刺入他身体的剑。
“你……”一双空洞的眼睛凄楚的望向我,“我真的没…想错,你做得到!”
“你能这样做到!”宇文邑缓缓地抬起右手向我伸来,仿佛想要触摸到我,可是抵在身体的那把剑让他试了几下都没能如愿。
“我不是说过了吗?”明明说了的呀!可是,他还是要触及那个不能触及的,他是在试探什么吗?
“是的!虽然心里明白,可是没有发生总是会抱着憧憬!”宇文邑笑得有些凄凉。
“现在呢?”心,就像被什么紧紧地握着,喘不过气来。
“现在?”宇文邑眼神依然是飘渺的,明明是在对我说话,却像是在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现在…确定了!”久久地,视线像是从遥远的边际回来,笑得很寂落。
“但是啊,肃!”宇文邑一脸的无奈,“即使这样,我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呢?”
呃!?为什么…呢?我…又怎能知道呢!
“即使这样!即使你这样残忍的、毫不容情地伤害,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弃!”宇文邑空洞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再飘渺,有着平时的坚定,“即使是死,也不会放弃!”
“你……”为什么我会慌张?我能感觉紧握剑的手在颤抖,是什么竟如此的另我感到害怕?
“所以,”
“吓!?”宇文邑伸过来的手突的抓住我紧握剑的手,我不知道是如何触及到的,惊愕的低眼朝刺入宇文邑身体的剑看去。
宇文邑一点一点地朝我移动,剑一点一点地被他的身体淹没。颤抖的手在他的紧抓下依然忍不住颤抖,双脚在发抖,想要往后退却不想被宇文邑牢牢地抓住。
“你,”脸色苍白的宇文邑凄冷一笑,嘴角露出魅惑的笑意,眼睛铮铮地盯着我,“逃不掉的!”
身体硬生生地穿过利剑,与我只隔着短短的剑柄,滚烫的液体沿着我微颤的手流淌而下。
我眼前的宇文邑离我很近,近得能感受到他渐渐变得虚弱的呼吸,他的脸色渐渐地失去血色,变得惨白。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还要笑呢?虽然是那么凄楚的笑,那么的悲凉,可他却始终都是笑着的。难道他不恨吗?他面前的人是亲手将利剑刺入身体的人,是一个要要他性命的人呀!为何他会一副视死如归、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呢?我知道的,知道伤害了他;知道自己狠狠伤害了他,因为从他的眼里我看见了那个已经被伤得偏体鳞伤、血淋淋的宇文邑,可是为何他却依然要如此温柔的注视着这个伤害他的人呢?
“你…在哭吗?”
什么?他说什么?哭?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宇文邑会变得模糊?
“你…是在为我而哭吗?”
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而哭?而且,我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而哭。是的,任何人。如果还有的话,只有他!只会为了那个人而哭!
“肃……”宇文邑抓住我的手慢慢地松开向上移,停在我的脸庞。已经有些冰冷的手却很温柔的抚摸着仿佛失去了知觉的脸庞。小心翼翼地,就像手里捧着的是件价值连城的瓷器,重了怕会刮伤了表面;轻了又怕一不小心摔在地上。
“肃……”宇文邑重复的轻唤着,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力量,震痛了我的心。
一股咸咸地、夹杂着血的腥味的液体沿着唇淌进了嘴里,原来……
呵!心里不禁有些自嘲。本来以为自己的泪腺已经坏掉了,是真的坏掉了吧?所以即使是高孝瑜死了也没有流出一滴的眼里。除了在高湛的面前,我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曾哭过!难道是因为人人真正伤心的时候有时反而是哭不出来的吗?那么,为何此时却会流出这本以为不会再有的液体呢?
当我发觉自己的确是流泪了的时候,为何会觉得悲伤?在那一瞬间,记忆就不断的涌现,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全都是宇文邑的影子。明明他人就在眼前,明明近得已经感觉到他的触碰。
“我好高兴!”
呃!?他…在说什么?
“好高兴…其实在你心里是有我的吧?不然,你是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为何我会在他的眼底看到那美丽的眼神,原来那…就是幸福吗?
“肃,我……”
吓!?宇文邑冰凉的手从我的脸庞滑下,身子重重地往下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紧握剑柄的手一空,剑与下坠的宇文邑的身体一同坠下。
“爷!”
“爷……”
呆立的我没有低下头,僵硬的脖子直直得挺着望着刚刚还能看见宇文邑的方向。
“算了!赶紧把爷送回去!”
“可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明明……”
“别说了!这是爷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现在没时间想其他的,唯一的就是怎样救爷!走!”
耳边徘徊着嘈杂的声音,我只看见突然闪到我前面的骜义,怔怔地盯着他的背,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他…们走了!”
走了!?是吗?他走了吗?
“不想的话…不必这样做的!”
不想!?怎么会?我是这样想的啊!对我来说,只要是危害到大齐、危害到高湛的大齐、危害到高湛,那就是妨碍到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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