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有几件事情想请教你。”杨青的语气波澜不惊。
“二弟但说无妨。”杨迁也觉察到气氛的不寻常。
“一、现今府兵制究竟情形如何?以大哥之见,这府兵制还有没有生存下去的必要?二、如今关中兵力如此匮乏,而精兵尽蓄边镇,短期近期有何不妥?三、造成当下如此窘困局面,首因何在?四、面对当今困局,何计可解?”
话语一出,杨望和杨迁齐齐动容,杨青问的这四个问题,可谓针针见血,毫不客气的直指唐王朝现今在政治和军事上的最大弊端。也许前三个问题还能说上一些,但这第四问是在问解决方案,仓促之间哪里答得出来?
杨迁沉默下去,一面思索这四个问题的答案,心里一面在惊呼,好厉害!自己这二弟,以前绝无可能问出这些问题,甚至以他的心**好,连这些边都沾不上!他爱好读兵书是不假,但也只是拘囿于具体某一战役的进展过程,喜欢推演一番,再有就是武将如何英勇了得,军师如何计谋百出之类的细节了,何曾想过如此深奥的话题。可现在,一口气抛出这四个问题,哪里涉及到半点军事,全是关于政局制度的思考!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莫非二弟失忆后有什么奇遇不成?
杨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看到杨迁在苦苦思索,他慢慢的开口了:“青儿,你能一口气问出这四问,想必也不是方才才想到的。你自己可有答案?不妨说出来,也让为父和你大哥看看我家是不是真出了一个张子房!”他要看看,自己这令人吃惊的儿子究竟有没有那个实力去改变时局!
当时没有《三国演义》看,上至皇帝百官,下至黎民百姓,若说起定国安邦、足智多谋的代表,推崇的都是汉初的留侯张良张子房。
杨望此言一出,杨迁极为吃惊,父亲虽说语气玩笑,但拿张良来比二弟,也实在太出乎意料了,这言下之意难道说二弟已透露过一些想*给父亲?
杨青“腼腆”的一笑:“父亲说笑了,青儿哪敢自比张子房,只是平日里自己胡思乱想的一些东西,拿出来徒惹父亲兄长笑话。”
“无妨,都是自家人,你只管说。若真无理,我与你兄长便只当玩笑话听罢了;若有你的道理,我和你兄长只有高兴,更当助你一臂之力,实现心中抱负!”
杨迁听到这里更是惊疑交集,看来二弟与父亲真谈过些什么,助他一臂之力?二弟现在身无功名,连以前所习经书也忘得干干净净,短期内也不可能高中进士入朝为官啊,这话的意思?他求父亲什么了,从政?从军?
杨青一听父亲开口主动提及昨晚之事,明白这是考校自己了,若自己的回答能够使父亲大哥信服,自然可以在父亲心中的天平上押下重重的一块砝码,让自己恳求父亲理解支持的希望变成现实!
直起身板,杨青肃容开声:“好!既然父亲如此宽待,那青儿就斗胆直言一番,请父亲大哥指点!”
说罢杨青将面前茶盏端起一饮而尽,长身而起,在小书房中踱起了步子。
“一、现今府兵制已名存实亡,毫无必要继续下去!自高宗、武后时,天下久不用兵,府兵之*浸坏已无需多言。府兵三时耕稼,一时治武,这实际上是一句空言!我大唐疆域辽阔,府兵冬季要训练、要戌边、要宿卫京师、要出征打仗,兵事一起,花在路上的时间就不止一月两月,何来时间春季返乡耕种?是以府兵人人厌战、个个思乡,动辄逃匿。府兵戌边,旧制为四年,可实际上很多地方超过二十年三十年!如此扰民,何*不坏?此其一。其二,府兵制是建立在均田制基础上的,可现在各地世家大族兼并土地之风愈演愈烈,看看这长安四周,还有哪一块地是分给农户府兵的?老百姓都成了庄户佃户,根本没有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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