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旁人介绍,我很轻易的就在几个乌桓人当中找着了邱力居。年纪约在四十许间,身长八尺有余,相貌威武,甚或有几分凶恶之相,虎背熊腰,苍黄色的脸上挂着一对铜铃大眼,虬髯满面,尤显得刚劲有力。身上披着一件灰旧的羊皮大氅,头顶狐皮帽,静坐着军帐内肃然无语。似着心有所觉般,在我看他的同一时间,邱力居猛的抬起头来,双目灼灼,向我逼射而来,眼中隐有几分诧异之态,迅的便又收回,从容站了起来。
我缓步走入军帐内,邱力居当前紧走几步,抱胸平施一礼,字正腔圆的道:“化外之民邱力居拜见将军!”
化外之民?他倒是聪明,搞得自己像是来走亲戚的一样,我心中冷笑。
“你来这里做什么!”罢了罢手示意高览坐下,对于乌桓人,根本不必要跟他们客气的。
“邱力居受小人蒙敝,悔不该冒犯天颜,特来向将军请罪!”邱力居脸不红气不变,缓缓抬起来头,那认真模样就如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不该?就这么简单么,我在辽东的时候,可是见过无数悲剧的,在后世,这样的“不该”太多了。
我眼皮都懒得抬一抬,“你在城外有多少人,多少马,多少粮草?”我为刀俎,他为鱼肉,何必他多废话?直扑主题就是了。
“甲士五千,骏马一万一千。”邱力居顿了一顿,回答了依旧不亢不卑,中气十足,气宇昂然,声音里却还似是夹有一种要挟的味道在内。抬头看了我一眼,邱力居不由的一凛,再咬了咬牙道:“邱力居自知身犯重罪,百死不足以赎前过,惟愿一死以报将军,只请将军不要为难我手下将士。中原有一句话,一人做事一人当,若将军能放过我手下将士,邱力居甘受五马分尸之刑!”
“我会留他们一条生路,你回去吧,天黑之前弃下铠甲军资,徒步行到西门。送客!”留下目瞪口呆的邱力居一行人,我屁股没沾着位置,前后不过三句话,再无了把谈话进行下去的欲望,他凭什么跟我讨价还价的!
幽冀一带的血战我没经历过,但我可以想象得出这是怎样的一个情形。一笔血债,一句谢罪的话(NND,有些渣滓连这样的话都不屑于说),一两个人的死就可以算了?“公道”二字有这么不值钱么!
“黄口小儿,莫欺我乌桓儿郎不敢死战!”我前脚刚踏出门槛,邱力居的一个随从在我背后咆啸道,声音有点走调,却是十足的硬气。
我停下身来,回头一眼,邱力居亦是一脸冷峻,竟没有第二句话,连头都未曾回过去,手起刀落,一腔血泉涌出,飞起一个头颅,正抛在我脚下,正是那发话的乌桓人,怒目圆睁,死不瞑目。邱力居双目放寒,冷视着我,一字一顿的道:“化外之民不通礼仪,冲撞了将军,邱力居特向将军谢罪了。”
“好胆!竟敢在少将军面前动刀!”徐山一声暴喝,“砉”了一把取下背后大板斧,便要向前冲上去将邱力居一刀挥为两段。
高览及手下众军校亦是各自执刀在手,暴喝一声道:“拿下!”十几名军校各自执兵分向朝乌桓人扑上去,
“退下!”我冷声低唤,却足以压制住了这里的一切嘈杂,这套把戏,还唬不了我,更何况,在我的军帐里杀了请降了使者,传出去也失了我的面子。
邱力居却是不慌不忙,也不看我,只自缓缓收回弯刀,也不要另找丝巾,顺手抓起自己左手长袖,对着滴血弯刀认认真真的擦了一遍,直到刀上再无一丝血迹,这才缓缓放回刀鞘内,抬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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