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去,万事休矣!”
轰隆隆……
霎时间电闪雷鸣。
一滴滴豆大的雨珠落下。
张良淋着雨,缓缓抬起头来。
清澈的眸子,透着浓浓的恨意。
“良从未忘!”
“良时刻都想着反秦!”
“那还藏在此地作甚?”项缠顺势抽出利剑,怒声道:“子房每日翻阅竹简,可反秦乎?仲兄于吴县经营的甚好,只要吾等举起亡父旗帜,必有诸多豪桀任侠投靠。届时便可攻陷吴县,夺取会稽。切断秦国南征后路,再联合越人击溃李信!”
“万万不可!”
张良却是连忙起身握住项缠手腕,他虽体弱多病却是无比用力,甚至令项缠都难以挣脱。
“子房怕死?”
“咳咳咳……”
张良捂着胸口不住咳嗽,脸色惨白道:“如今时机还未成熟,现在反秦只会招来秦国的血腥镇压。昔日新郑反秦,满城皆赤,吾弟便死于秦狗手中。项梁苦心经营,方在吴县立足,绝不能冲动冒进!”
“你……唉!”
项缠愤愤然的将剑刺向地上。
淋着大雨,脸色铁青。
他多年逃亡,绝非冲动易怒的人。这回失态,纯粹是被黑夫给刺激的。他今日在外打探消息,看到有黔首用着新的农器。看到本该押送至咸阳的刑徒,却充为工隶负责造纸。只要表现出众,便可被赦免为民籍。
他还看见下邳学室弟子,手握三尺木牍下乡担任吏守。本来各乡缺少秦吏,可现在情况却是得到有效缓解。弟子表现出众便可破格提拔为吏,若是表现不行当场除名。
望着如此改变,项缠怕了!
他怕一辈子都看不到希望!
“昔日子房曾言,秦国看似强横实则是外强中干。天下苦秦久矣,为转移矛盾,秦国未休养生息而选择南征。不论成败,国力皆会受损。秦失民心那日,吾等便可起事反秦!”
“是。”
“可现在呢?”
“良……”
饶是张良足智多谋,也是语塞。
黑夫的出现,超出他的预料。
如此奇人,他都不敢想。
“子房可知李信如何领兵?”
“嗯?”
“缠已得到确切消息。”项缠淋着雨,咬牙切齿道:“吾等都知,秦灭百越后必令士卒留戍越地。李信做出变动,是否留戍取决于秦卒。留戍越地加官进爵赐田,免去亲眷罪责。若要迁至越地,由秦国出人出力护送,并且还能免去十二年田赋。若要归乡,则是照常赏赐。”
“不必想,此策也是出自黑夫。”
“是他,却也是赵政同意的。”
项缠淡淡开口。
他说的赵政,便是始皇帝。
可作为反贼,总得用蔑称。
没称呼吕政,就算给面子了。
“不仅如此。”项缠看着张良,“听说李信率十万大军,越过五岭。月余时间,拓土二百里。但他未曾趁胜深入,反而是后退五十里安营扎寨。采取怀柔之策,派遣使节劝降越人。还将战利品用来激励士伍,下邳就有百将抵达,给士伍家里送去上千钱。昔日铁骨铮铮的楚人任侠,却沦为秦狗。”
项缠红着眼,几乎歇斯底里。
“国仇家恨,缠焉能不急?!”
“吾等继续藏匿,便再无机会!”
“良……都知道了。”
张良踱步而来,接过项缠佩剑。
剑指南方。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南下,助越抗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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