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不得咧。”
“为何?”
“要想借钱,得要有对应的资产抵押。就比如说学区房,他们还了四年结果第五年还不上,那这房子又归我了,他们还了四年的钱也是我的。再者说,有几人敢于官斗的?”
“你……你竟如此贪?”
扶苏双眼瞪直,无比恼怒。
此种做法,和畜生有何区别?
最起码……也得把钱还给别人。
“他们不贪?”黑夫神情淡然,“做买卖讲究供求,有人买就有人卖。我有做宣传吗?我没有!更不是我逼他们借钱的,关我什么事?根本就怪他们自己贪!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他们借了我的钱若是谋利,难道会分我钱?借钱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啊!”
扶苏一时语塞。他并不认可黑夫的做法,在他看来此种做法太过丧尽天良。可是,他又偏偏挑不出错来。就如黑夫所言,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秦国对付老赖的办法更绝,直接就充为刑徒干活抵债。若是数额过大资不抵债,那父母子女都可能变成奴隶。秦国大奴值4300钱,小奴值2500钱呢。论价值,大概和田牛差不多。
如此比较,黑夫都算好的了……
起码,黑夫不会把人充为奴隶。
“去吧,把人都叫来。”
“做何事?”
“发红包啊!”
“……”
黑夫可是良心企业家,不拖欠工资是他的准则。眼瞅着便要正旦,自然得提前发钱。正旦当日,他还会再发点红包。要想马儿跑的快,就得让马儿吃草。连草都不给吃,那用爱发电吗?
扶苏颤颤巍巍的走出书房。
他在想,究竟是哪里错了?
黑夫所为,真的错了吗?
也有商贾靠着钱庄的钱,有了初始资金借此而谋利。当地修路铺桥,这钱也是来自钱庄。但同样也有商贾因为亏本,导致变卖家产的。
或许,他们都没错……既然决定做某件事,那就得承担对应的责任。很多人想借钱都找不到人,黑夫的钱庄则给了他们机会。虽然贪心了些,却也是相互的。与人方便的同时,黑夫也能得利,这就是双赢!
刚推开大门,霎那间门口站着乌泱泱的一大片稚生。有男有女,很识趣的按照从高到矮的顺序站着。他们都是黑夫的学生,其中有三成则是黑夫的义子义女。不在学堂时,皆称黑夫为义父。
他们的父亲皆是黑夫袍泽,有的并非是云梦乡人。黑夫后来得势,便将他们迁至云梦。帮着侍奉双亲,照顾亲眷子嗣。黑夫视他们为己出,对他们是多有照顾。
黑夫有回也曾提到过,他背负着数十条人命活着。有数位袍泽都曾救过他的命,这份恩情他必须得还。所以当地也流传着一句话:得黄金百,不如得黑夫一诺!
“见过夫子。”
弟子们皆是纷纷作揖行礼。
扶苏也是抬手回礼。
“诸生有礼。”
“进来要红包咯!”
“不知道今年有多少……”
“吾今年算学第一,还有奖学金呢!”
“快去快去,去晚了可就没了。”
“……”
扶苏犹如暴风中的树苗,险些被人群挤飞出去,霎那间是猪突猛进好似敌军来袭,惊得扶苏目瞪口呆。这些稚生一个个都健壮如牛,平日在学堂吃饭更和抢饭似的。因为很多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饭斗米都不夸张。但凡去的稍微晚些,那就只剩饭桶了……
“大兄,这是怎么了?”
“来领钱的。”
“领钱?!”
胡亥眼前顿时一亮。
他穷啊!
他身上的钱早没了……黑夫与他玩六博戏,然后全赢走了。并且,他还欠了黑夫一大笔钱!
“那我有吗?”
“应该有吧?”
“等等我!!!”
胡亥连忙颠颠的跟了上去。
望着热闹的府宅,扶苏不禁一笑。或许就如黑夫所言,他就是典型的想太多了。想的越多,烦恼就越多。像黔首就很简单,能吃饱穿暖就知足了。做事不必顾虑太多,毕竟人又不是黄金,哪能谁都喜欢?只要对的起自己良心,放心大胆的去做便是。
可惜,他终究不是黑夫。
他是秦国长公子,注定不能。
再反观胡亥,他倒是舒坦的很,不过却也有所改变。原本胡亥是一天五顿打,现在好多了,一天只挨三顿。要是哪天少了顿,他们还觉得奇怪咧!
玩笑归玩笑,胡亥性情确实转变不少,再也不会说黔首吃不饱是因为偷懒的混账话。他就干了半个月的农活,后来直接趴床上三天,还说就是打死他也不愿下去。别说种一百亩地,就是三十亩地都能要他的命。
对胡亥而言,这或许只是游戏。
可对黔首,却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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