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蒙按照崔元所列的名单,先是给分居前院最后三进的六个人每人送了三大盒,由于李绪轩的资料中,对这六个人的出身来历并没有详细记载,只凭空猜测应该都是筑基强者,所以凌蒙想借机见一见这六个人,但却没想到连一个都没见着。
就在院门口,龙涎香便被专门服侍的仆人直接接走了,而随即院门便砰的一声,直接关了起来,凌蒙无奈,只得重新抱了几盒龙涎香,直奔内院第二层大殿,白府内院共有十五进,每一进都是由一间正殿,前后花园、假山、亭阁及两侧跨院构成。
按凌蒙现在掌握的情况,最后几进应该是白喜和他的九位夫人所居,再向前则是他的子女居处,白玉莲住第三进,而白玉廷住第二进,提着龙涎香,从回廊绕过第二进的假山亭阁,凌蒙直接踏上了二层大殿的台阶,到了足有三丈多高,镶满了拳大铜钉的漆金大门下。
握住一枚近尺大的狮头兽环,他轻轻的敲了敲门,立即,一个不耐烦但却带着直震人耳鼓的沉厉声音从殿内响起,道:“谁,干什么的,”凌蒙道:“崔管事派我来给三少爷送龙涎香的,”
门声轻响,殿门上的角门被拉了开来,一个身材高大,秃眉暴目,满脸凶像的绿袍大汉一步跨了出来,这个大汉双目精芒烁烁,像是能直透人肺腑一般,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大的气息更是让凌蒙骇然一惊。
而当他的目光飞快闪过这绿袍大汉,向光线幽暗的殿内看去时,本来就暗懔的心却不由更是直往下沉,因为在靠左墙角落的大椅上,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瘦骨嶙峋,但双目却如鬼火般闪动着刺目红芒的绿袍男子。
他心中不由暗自骂道:“该死,李绪轩的资料中只说白玉廷有两名形影不离的贴身护卫,却怎么不提这两人的修为都已达到练气十层甚至是十一层了,”心中疾转,凌蒙一脸畏怯、慌乱的将手中提着的龙涎香向前送出,道:“这是催管事让我送来的,”
绿袍大汉不由冷哼了一声,冷冰冰的道:“送进去,”凌蒙知道他是自恃身份,不愿意做仆人该做的事,不由装作一付心惊胆颤之色,连声道:“是……,是……,”急急忙忙的跨进了殿内,目光四顾,却一付不知该往哪放的模样。
那名矮小枯瘦的绿袍男子皱了皱眉,用带着鬼气的阴森嗓音道:“放桌上,出去。”凌蒙像是如获大赦,慌慌张张的将三个扁扁香盒放到桌上,转身向外就走,出了大殿,他面上已回复了稚嫩童真之色,心中也已将怎样对付这两名护卫的办法想好了。
重新回到一进,凌蒙这一回足足提了十来盒龙涎香,穿过回廊,直接到了内院第三层宫殿前,敲门之后,开门的不再是凶神恶煞的护卫,而是一名身材娇小,眉目俏丽的小侍女。
见到一身青衣仆从装,但明显年纪不大的凌蒙先就有了几分好感,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吗,”看她满脸纯真的样子,凌蒙不由一笑,道:“我有事要见五小姐,麻烦你给我通报一声,”
看他提了一大提药盒,小侍女并未多想,闪身让他进了大殿,然后道:“你等等,我这就去***,”说完匆匆向后走去,殿中没人,凌蒙自然不用再装出诚惶诚恐之态,举目四顾,只见虽然同样的布局,窗户大小也一样,但不知为什么,这间大殿中的光线却比白玉廷那间明亮了许多。
陈设布置虽然奢华,但却显得高雅幽美,殿壁正中挂着一幅巨大的泼墨山水图,其上云雾蒸腾,青溪如带,山石清秀,古木峻拔,两边有一幅对联,笔迹清逸潇洒,却又着力如刀,上联是“别时仍见山川秀,”下联是“再见却惊碧海干,”
这幅书画虽然好像笔力不够,显得有些别扭,但画与对联的意境却大有出尘之态,仙家之气盎然,凌蒙本以为书画之人必是昆吾高人,但看下面的落款,居然是白喜,不由大是摇头,这才知道这幅书画为何不伦不类了。
正自打量,后面有脚步声响,虽然极是轻细,但以凌蒙的精神力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收回了目光,一种拘束忐忑的表情悄然从他面上浮起,不过他却并未转头,轻不可闻的步履陡然在十来丈外停住,凌蒙虽然装作懵然不觉,但却知道白玉莲猛地看到自己这个已死的人,出现在她的屋中,想必吓了一跳。
“你……,你不是已经……,”听到娇脆悦耳,但却充满惊疑的声音,凌蒙这才像是猛然受惊般抬头,只见通往后殿的门边,一身天蓝绸裙,身材高挑丰盈的白玉莲红唇微张,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凌蒙有些发慌的避开了她的目光,急急行了个礼,道:“见过五小姐,”随即期期艾艾的解释道:“那天我……,不过是昏过去了,后来……,是崔管事找来了栾先生,开了付药我就醒过来了,”
白玉莲表情一松,秀美的玉面上露出了笑容,道:“你没事就好了,要不然我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凌蒙立即满脸感激的行礼道:“是……,是……,谢谢五小姐心里惦念着我,我没事了,已经全好了,”
白玉莲瞪了他一眼,呸了声道:“什么叫心里惦念着你,怎么说话呢,”凌蒙慌里慌张的行礼道:“对不起,对不起五小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能想着我,啊,不,就是这个……,我心里很感激,”见这个高大,但却稚嫩的少年又是慌张,又是诚惶诚恐的样子,白玉莲倒是觉得颇为有趣。
所以并未怪他,走倒正中的大椅上坐下,似嗔似怒的笑着道:“好了,我知道你是慌乱之下词不搭意,只是我又不是老虎妖兽,你怕什么,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