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着,昭华帝思索了良久,依旧没有个好对策似的,眉头愈皱愈紧,目光又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笑意悠然的皇后,唇紧紧抿着,还是没有定论。
倒是莞贵妃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的僵局,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笑声刚落,她那动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舒心的紧:“既是皇后娘娘开的金口,臣妾也不好拂了娘娘的意思,皇上既选了这位沈秀女,那另一位申氏,就也一并入宫,跟在臣妾身边做个六品女官,皇上看如何?”
她确实聪明,先抬高了皇后的颜面,又解了皇帝的难事。六品女官,这可是六品下妃嫔皆要敬称一句“姑姑”的位置,平日也不做粗活,只近身侍候主子,比起迁回原籍的下场,这个结果确实好太多了。
果不其然,只见昭华帝立马舒展了眉头,眉目间尽是温柔,笑对莞贵妃说:“舒和果真是朕的一朵解语花。”
话一出口,莞贵妃当即羞赧的低下了头去,又偷偷抬眼觑着皇帝英挺的面容,唇畔尽是甜蜜的笑意,这帝妃之间的情意绵绵当真让人羡慕,连沈媛也不禁看得痴了。
就在他们浓情蜜意的当口,皇后忽然出了声:“好了,既然是莞贵妃承的情,皇上与本宫自然是要应的,沈氏便返回家中静候圣旨,至于你……”
她抬手一指已跪坐在地上的申映梅:“申氏,即日进宫侍候莞贵妃,不得延误,可明白?”
“是,臣妹谢皇上、皇后娘娘,莞贵妃娘娘恩典。”沈媛再次跪下,极温顺的谢了恩。
“是,臣女谢皇上、皇后娘娘,莞贵妃娘娘……恩典。”申映梅连忙起身,又再次跪下磕头谢恩,再抬头时,已是满目泪水,却还是如方才一样倔强而不肯落下,倔强的让人心疼。
沈媛不忍再看,等宦官将自己的名字记好了,这才起身告退,盈盈走出储秀大殿。
略一抬眸,她直视着午后的骄阳,那刺目的日光令她眼睛有些疼痛,立刻有泪从眼里流出,说不清是因为日头太毒,还是别的什么。
娘,媛儿终于进宫了,你等着,媛儿一定会亲手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将以前瞧不起我们,视你我为蝼蚁的沈氏大家,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身后,又是一声声的宦官读礼:
“吏部侍郎李成晋之女李莲珠,年十七。”
“宁州知府孟淮楚之妹孟如兰,年十五。”
“冀州泗县县令张怀德之女张如柳,年十八。”
再回首时,皇宫映着骄阳似火,金色的大殿楼宇光泽分外潋滟,身后是一批批殿选的秀女,殿内有着家世或高贵或低微的官家女子,恍若如昨,闺中过处、满目绣榻。
回府的车撵已早早就在外头候着,见沈媛过来,忙不迭恭恭敬敬的向沈媛行了一礼,府里丫鬟将轿帘掀起,又有一奴才蹲在地上示意沈媛踩着他的背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