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一个道士偶尔碰巧猜对了一两件事,有什么稀奇的?”,夏言本来就对陶仲文没有好感,现在提起陶仲文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平日装神弄鬼也就罢了,国家大事哪里轮得上他来插嘴!”
“放肆!”,朱厚熜刚才听着夏言和严嵩吵闹,本就心烦意乱,现如今夏言先是当着自己的面对严嵩出言不逊,继而又诋毁陶仲文,现在这话里又暗暗带着对自己的嘲讽。
虽然他知道夏言没有胆子说自己,但是刚才他的话明明就像是在暗讽自己迷信修道,滥用奸人,让自己听起来非常不舒服,于是心里的怒火便一齐爆发了出来,“仲文先生已被朕加授特进为光禄大夫柱国,赐号“真人”,怎就不能议论朝政大事,难不成这朝中之事只能你夏言一个人说!”
“臣不敢,臣有罪!”,夏言听着朱厚熜这声色俱厉的斥责,吓得慌忙跪了下去,“臣只是…只是怕陛下…”,夏言此时也不敢说什么“被小人惑乱”之类的话了,不过自己确实也没有其他的说词。
“陛下,夏大人兴许是立功心切吧。”,严嵩此时见了这情景,早已是乐不可支,但又必须装的面色平静,“臣听闻夏大人的岳父苏纲素来与曾铣交好,想必是夏大人想借此机会,与曾铣共同建立百世功勋吧…”
“严嵩,你不要血口喷人!”,本来夏言面对这种境况,也不想再与严嵩争辩了。可严嵩竟然说起自己与曾铣的私交问题,要知道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朝中重臣与边将私自交往,严嵩这话虽然语气平静,但他这是明显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啊,“圣上面前,怎能如此诋毁于我!”
“夏大人,我并没有诋毁你,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严嵩的底气越来越足,“我说这件事你不愿意让我说,我说边关之事你还是不让我说,那我还能说什么?”
“当初在商议收复河套之时,你为何不说话?”,夏言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严嵩的用心,不禁暗呼上当,于是他准备在朱厚熜面前将严嵩的用心全部揭发出来,“严嵩,你当初丝毫不言,如今极力反对,到底是何居心?”
“是我不想说话吗?”,严嵩冷笑一声,“而是根本轮不到我说话,自从你归朝以来,票拟的笔你何时让我碰过?”
“你…”,夏言本想揭露严嵩的阴谋,没想到却被严嵩反咬一口,心中不禁气急。
“够了!不要说了!”,朱厚熜气呼呼地指着夏言,“这是你家的朝堂吗?竟然还不容许别人说话!”
“陛下,臣非此意…”,夏言此时心里暗暗害怕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强君胁众,马上给我滚出去!”,朱厚熜大吼道,震得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发颤。
“陛下,我…”,夏言还在试图试图辩解着什么。
“还不给我退下!难道上次香叶冠之事,你还想再来一次?难道还必须要我下旨,你才肯离开吗?”,朱厚熜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之前对夏言不尊重自己的那些怒火一齐迸发了出来。
“我…”,夏言没有想到朱厚熜竟然还记得“香叶冠”这种旧怨,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但是现在他已明白自己多说无益,只能静静等候朱厚熜对自己的安排了。
“滚!马上给我滚出去!”,此时“新仇旧怨”一齐迸发,让朱厚熜越想越气,“哗啦”一下子将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推落到了地上。
大殿上寂静无声,一道阴霾透过门窗,投射到了夏言苍白褶皱的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