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冗长的地道之中再一次快速而行。
时间旦夕一瞬,本来在最前方的炎夏在接近出口之时突然脸色煞白,不得已被许清扶了下来,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痛苦难耐,嘴唇无一丝血色。
“殿下,您怎么了?”齐清担忧架着那突然间变得孱弱的人,忧心地开口道。
“药,药!”炎夏瘦削的手终于晃晃悠悠地拿出一瓶药,齐清迅速倒了一颗喂突然之间发病的人吃了下去。
“殿下可还好?如今这个时候——”齐清还是有些担忧,询问道。
“无妨,只是因为余毒未清,这些日子太过劳累罢了,你暂且去带领着所有人去吧,我休息片刻,稍后赶上!”炎夏摆了摆手,将突然冒出来的疼痛感悉数给压了下去,哪怕经脉痛苦地几乎要撕裂,此刻却也是笑着故作轻松道。
“齐霆,你来护着殿下,本将军上前瞧一瞧!”齐清知道如今是最关键的时刻,没有坚持,直接唤了一直随侍他左右的一个彪悍的汉子。
齐家原本便是皇后母家,国公齐谭更是叱咤风云,三千齐卫乃是其最雄厚的实力。
“是!”汉子垂首而拜,扶着虽然服了药却依旧难耐的炎夏,齐清回望了一眼落在长长队伍之下的两个人,然后很快朝着最前方而去。
一切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开始着,炎夏喘了口气,然后调动内力将心中的不适全部给压了下去,过了良久,才点点头,道:
“走吧!”
汉子垂首而拜,恭谨地开始前行。
但就在炎夏抬脚迈步之时,轰的一声巨响,将他所有的自信瞬间如同这山崩地裂的灾难一样夷为平地!
“轰!”
“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让炎夏看着都不由得有些发慌,眼底是从未有过的不可置信和绝望。
咫尺之远的洞口,土石在一阵阵窜起来的火光之中被震裂,碎开,大大小小掉落,从地道到整个山脉都开始摇晃,处在正前方的洞口处的那些士兵的惨叫声,甚至都在这阵阵不曾断绝的剧烈炸响之中泯灭了痕迹,黑烟弥漫,死气缭绕。
一切就在突然之间,令人恍然无措,那些无法用他们眼界所解释的事情就这样炸开,将这些原本是蓄势待发的士兵顷刻间拉入死亡的地狱。
“山神,发怒了!”
“救命!”
……
叫喊,撕扯,这整装待发的十万大军已经在突然而起的爆炸中失掉了十分之一,而剩下的士兵再也不敢前进半步,纷纷掉头而回,倾轧,挤压。这些刚刚还信誓旦旦的士兵们几乎胆子和神经都要被吓破,很快,在这样人人为了逃命而溃散的洞穴之中,火光,黑烟,似乎要将所有的士兵给虐杀当场。
这样恐怖的事情实乃前所未有,炎夏在人流中被半推半就,脑袋也有些恍恍惚惚,根本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当然也无计可施,因为,在恐怖到极致的死亡面前,权力,地位,忠心,一切都是空谈!
眼看着那可以吞噬一切的火舌就要穿破那百米之远处,直接逼向还愣在那里的炎夏,一直护着他的汉子立马拉着他的手臂舍弃这些已经被吓得不知道东西南北的士兵,飞快地往后遁去。
炎夏在这吵嚷的人群之中被巨大的疑惑和无奈所包裹,他看着近在咫尺,甚至于上一秒还是人间天堂,下一秒就变成无间地狱,火的海洋,在这长长的洞穴之中燃烧,沸腾,眼底倒映着火红,浮现的却只有灰白和死寂。
“扑!”
炎夏脸色惨白,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无力再去看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而在一旁一直护着他的那个汉子,将那已经是半昏迷状态的人给骤然拉上,将身形步伐发挥到极致,努力地抛开那近在咫尺之远的死亡盛宴。
炎夏陷入沉睡的最后一刻,是那漫天卷地的火光肆虐,在他眼前自不量力地嘲笑着他的失败,甚至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给全部泯灭。
也就在那一刻,他明白,他所认为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笑话!
而他,也不过是一个巫族手中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这一局,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甚至毫无招架之力!
砰砰砰的爆炸中,一切被焚毁,一切被消亡,这曾经来势汹汹的十万大军,就这样戏剧性的全部走向了毁灭,这一场本就毫无悬念的结局,也就在那个时候尘埃落定。
胜负已出,成败一瞬。
燕宁山,在某一天突然地动山摇,山崩地裂,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必须所承受之天谴。
而所谓的胜负,却,已见分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