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即便躯体无病,也到了寿命尽头。
“还有剑,否?”老人喃喃道,站在天道门槛下,太久太久,看人间太久太久,岁月一日日过,老人就在这个境界,三十年了。
老人身影一瞬即逝。
下一刻。
老人身影连闪,神出鬼没,身形摇曳,在这座形意门内门之中,来去自如。
“柳宗元,你那个弟子终于入门了!了不起的少年,了不起的青年,了不起的修为,老柳,你这弟子,我也想收啊!”鸟投林喃喃的摇摇头,故友有衣钵弟子了,自己的衣钵弟子在哪里?
难不成一生境界,要随自己,随风而逝?
“看不到你那弟子的无敌天下了。看不到那秘传一剑的风采了。”
老人喃喃在那座广阔的湖边,自语道。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一掠入湖,湖面自由奔跑,如电飞驰,这比化劲宗师的脚踩江水,闲庭信步,更是厉害了无数倍。
老人一路狂奔。
衣角猎猎作响。
脚鞋早已湿透。
不知奔跑了多少远。
此时此地,老人已经看不到天幕之下,任何陆地。唯有一水汪洋!
老人的前方,却突然出现一座小岛。
很小很小的岛。
只有三座房屋,一颗柳树,以及一些花草。还有一个老人,独袖负手,犹如天下第一。
飞掠而出。
与奔跑而来的老人。
猛烈的撞击在一起。
整座湖泊,以俩个老人为中心的方圆十米,湖水猛烈撞击。
俩个人老人一撞之后。
各自飞退三十米。
独臂老人撞断了那颗柳树。
双臂老人跌入湖中,许久,缓缓浮起,一身湿透,负湿发,而朝这座小岛而来。
老人登岸,平静道:“前辈,您的境界恢复了。”
那独臂老人不说话,却是那么孤独!
老人默默道:“前辈,晚辈寿命将尽。这一次,是最后来看你了。”
独臂老人终于说话,嗓音深沉沧桑,那一抹的声音,如何的震奋人心:“走好!”
只有俩个字。
老人却是点了点头,道:“柳宗元,收了一名弟子,叫韩珞。”
“哦!”老人的眼中终于有点神色。
“刚刚进入大暗劲!”鸟投林道。
“噢!”老人望着远方的无尽湖面,“就是前二个月,夜中闪光的那位光芒吧。”
“嗯。”鸟投林道。
老人低首一会,然后抬起头,道:“不出三年,天下第一!”
“如此厉害?”鸟投林一惊!
独臂老人不在说话。
独臂老人的那座空袖在风中咧咧作响。
双臂老人,终究走了,这一步步走回了形意门内门,浑身已干,天色已白,一夜已过。站在岸边,老人对着那处无尽湖畔的岛屿方向,鞠了一躬,道:“谢谢前辈当年的点破天道之恩。”
“回了!”
鸟投林一闪身,飞速进入丛林。
在树林间,摇曳自如。
回到了坐镇内门的那座茅草屋中,对于远处的华夏古典建筑群以及最远方向的西式别墅群,老人的茅草屋,这般不起眼。
而门口,安静立着一个年轻人。
“唉!”
鸟投林叹了一口气,道:“掌门!”
“前辈。”
年轻人默默转身,面色平静,眼眸却出现迷茫之色,道:“我有疑惑,请教前辈。”
“进来吧。”鸟投林声音温柔道。
俩人进入茅草屋。
“这一次去欧洲,那位韩山王是彻底臣服了,可也伤透了老人的心。前辈,我也很难过。”年轻人道,身为化劲宗师的武林大木,一门之掌,却说出了这番话。
鸟投林一震,感慨一声,拍了拍江海鲸的肩膀,许久,才沉重一声:“辛苦了。”
这一声辛苦,是为江海鲸这十年之内,奔波掌门之职,任劳任怨,团结门内,为形意门在国际上奔波。辛苦了。
江海鲸,好一个年轻人!
可惜…………
江海鲸问道:“前辈,我这么做,是不是做错了?”
“韩山王没有错,你没有错,他的没错是出于对那一剑的希望。你的没错,是身为掌门,要镇住一门,更要护住一门!”
江海鲸身心一震。
“你去吧,无尽湖中,有一座岛,该是去见见那人了!”鸟投林突然道。
江海鲸大震且疑惑,无尽湖中,还有人?
江海鲸拂袖行礼,离去。
老人转身,出了茅草屋,望着这里的丛林,树木冉冉,可惜,这是最后一次看了。
老人回屋前,抬起手臂轻轻触碰墙壁,这里的房屋,就这么倒塌了。
老人盘膝坐在湖畔前,安静而逝,寿命正寝。
“不!”
这一声,远处发来,摇曳可见,一个感觉不妙,返身而归的年轻人奔波而来,却最终迟了。
白衣年轻人,形意门一门掌门。
跪在了这位老人的‘遗体’前,重重磕下一头。
…………
翌日。
一位白衣年轻人,登临无尽湖中某处无名小岛。
那位独臂老人,坐在晨阳中,懒洋洋晒着太阳,可就是如此,也能晒出他的悲伤。
那风中随风起舞的空袖子,刺中了江海鲸的眼眸,也刺中了他的心灵。
…………
韩珞这一日,回到家中,看着那柄师尊传下来的古剑,摸一摸,有些熟悉。七年炼夜剑,这把剑,到底匿藏了怎样的秘诀?
韩珞站了一个桩,沉肩坠肘,捧剑而行。
剑气发处,一气吞吐。
天地间,唯有剑尖,透露了那抹剑光。
一个星点,如天空星辰。
闪闪熠熠。
剑光!
这一剑,师尊柳宗元曾说,可平天下不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