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俩位‘近天道’的大宗师,有等于无。
这也是江海鲸的一份无奈。
如果不是这俩位大宗师不肯点头承认掌门,门内那批旧臣长老,怎么敢在十三年中,依旧不稳妥,争吵那一剑之事。
如果不是有这俩位大宗师,新任掌门受伤幕后一年半载,门内就闹得沸沸扬扬,欧洲那位韩长老,更是扬言要自立门户。虽然俩位大宗师对门内之事,不管不问,对江海鲸,不点头承认,也不摇头反对。对那批守旧派长老,不庇护,也不排斥,两袖清风于一旁。
“鸟投林前辈坐镇内门,可那位鲸向海前辈,这些年,行踪飘渺,‘斥候’倾尽全力,也调查不出他的行迹。掌门,希望的就是调查出他的痕迹,而给我们的感觉就仿佛在内门四周,”尉迟凤岳环视四周无边环境,看到的依然是山,水,建筑群,可仿佛,这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斥候尽力了。近天道的武道大宗师,对天道敏感至极,感应遂通,一些事情很容易被他们心灵反捕回来。斥候查询不出是正常的范围,不过既然‘眼睛’注视这里,是就迟早会被我的棋局,拉入棋局。“中年男子轻松而谈,尉迟凤岳却是一震,不可置信却又深深相信眼前男子的‘下棋’境界。
尉迟凤岳震撼之中,好歹是化劲大宗师,瞬间清醒,沉声道:“俩位前辈能帮助我们,自然是好事,可这盘棋,要下多久呢?”
“五年之内!”尉迟凤岳眼睛微缩,看着中年男子伸出一只手,平静却难以平静道。
“哼呵!”中年男子道:“五年之内不能为我们所用,即将老去,又有何用?”
尉迟凤岳也是感慨,不禁想起了二十五年前,俩位大宗师正值中年,那真的是形意门内门核心武夫之中,真正的精神领袖。
“哼!”中年男子仿佛嘲笑道:“俩位‘近天道’大宗师,如今一留一走,何尝不是害怕我们?用这种方式,让我们顾忌?”
尉迟凤岳一笑,是啊,如今的掌门,好雄才。要知道,魏令姜,也不过是掌门以及这位‘青山先生’,用以引出鸟投林,鲸向海俩位大宗师的引子而已!哈哈哈哈哈!
掌门,一直不曾顾忌过魏令姜啊!
……………………
欧洲。
无名街道。
年轻男子走出咖啡馆,身边男子跟随,俩人一前一后,走到临江处,望着滚滚大江。那位年轻男子道:”如果说,过去十五年,我还惦念着恩师的情分,对老一辈长辈们,敬重有加,即便当年形意门差些因他们而分裂,我也原谅了他们,并给与了形意门最大的利润丰厚回报,恩师对我有养育,传艺之恩,我不能也没理由对付这些长辈,只当是闹家家玩,过去也就过去了,因为毕竟年纪大了,可这一次,我是真的生气。“年轻说到最后一句话前边时,手掌已经用力深深掐入手心。
官山令面色平静,眼中冰冷,饶是掌门雄才伟略,气势如虹,对待下属宽容至极,可又底线至极,他跟随掌门十五年,他是真的,感受到掌门,生气了!
“十五年前,门内大乱,尉迟叔叔见机不妙,联合逐鹿师叔,你,陈巨来,以及血形,斥候,传功,法权的全部支持,我登上了掌门之位,然后稳定内乱,让想分裂我们的西方,东方势力,彻底断了想法。“江海鲸道:”然后我给与韩山王独自统领欧洲的权力,唐金和升到经济总督的位置,掌管我门内全部财产,莫由许,莫老前辈,我允许他由法权堂三线人物,升为副堂主!十五年了,他们已经又老了十五年,为什么,不能安度晚年!“说着为什么的时候,江海鲸如此好的修养,也有些语言隐隐有风雷震荡。
官山令叹了一口气。
“算了,闹心事不题也罢。”江海鲸叹了一口气,雄才伟略的睁开眼睛,望着远方,迅速回头:“韩山王麾下的‘颜骨劲’,斥候回馈的信息是?”
“回禀掌门,斥候‘小翅’一组回馈的信息是,颜骨劲一个月之前,去往湖海酒庄,会见了一个客人。具体情报,斥候因为那里防卫森严,难以获取,最后,最后……”官山令也感觉到心疼,但还是说了出来:”损失了一名斥候,传递出来的消息非常断续,只有他临死逃出来前,的那句话。“
江海鲸听到损失一名斥候时,面不改色,手掌却暗中一颤,下一句不是关心信息,而是那位斥候的后事:“厚礼,安葬!“说完,他转身,再次望着沉沉见面,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脸色。
官山令神色一振,这就是他们的掌门!不得不佩服,心甘情愿跟随!继续讲道:“斥候‘巡五’出来得信息是,那位白人欧洲男子,武力境界高的恐怖,让化劲大宗师‘颜骨劲’都谦逊低头。”
江海鲸右手掌又一颤,缓缓道:“如此说来,韩山王是真的联系了西方那些势力!”
“大半如此,我感觉可以肯定!”官山令先是客观推理,后一句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十五年安分,突然如此躁动,能让韩山王一把年纪躁动的,我想,也只有那个身份了吧!”江海鲸转身,却突然笑了。
“韩珞!”官山令轻轻吐出。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江海鲸面露温柔神色,笑了一下:“相必如此了,如果是这样,韩山王也可免一死了!”
官山令一笑,只有这个名字,能让掌门柔和了。
也只有他,知道掌门对柳宗元的尊敬之情,他更疑惑的是,为何那一剑!会交到一个与他们八杆子打不到关系的华夏大陆少年身上。
“只是,知道我师弟身份的,不过尔尔几人,都不会透露这层隐秘,那么有趣的事来了,是谁透露了呢?”江海鲸闭上眼,放松了很久,脑子里千变万化,很多的线索,终于停留在了西伯利亚,魏令姜那句:看看有没有你师弟来救你,而洪门陈元龟,就在当场!
原来是你!
可你又怎么不会疑惑,是不是魏令姜故意给你听的呢?所以你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放出消息给我门内那批守旧派长老,真假不论,对你洪门都是有益!好一个盟友背后通刀子,哈哈哈!
江海鲸推算了过程,冷不禁一个冷笑。
官山令安静站立一旁,以他跟随掌门十五年的岁月,这位年轻领袖,已经是知晓结果了吧。
“陈元龟!”江海鲸好气一笑。
“陈元龟?”官山令冷不禁眼神一冷,也大抵猜到了什么,冷冷道:“我去揍他。”
“不用了。”江海鲸哈哈一笑:“都是盟友,伤害了关系可不好,毕竟大家,明面上对付的是魏门。”
官山令手掌嘎嘎作响:“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可上上上上辈,有香火情,我们不能败了祖先的名誉,而且,小小的洪门而已,不足挂齿。”江海鲸哈哈一笑,豪气道。
官山令被感染,也是心襟广阔,哈哈轻笑。
“只是,掌门,洪门虽然可能尚不确定,但这消息对我们来说,却是不能自欺。”官山令感慨道。韩珞这个年轻人,真的是敏感啊。
“从未自欺。”江海鲸仿佛想到了那个年轻人,嘴角挂有微笑:“师弟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掌门,那位年轻人,毕竟持有那一剑,如今重来北美,这一幕,让我深感……”官山令道。
江海鲸也是眼睛一沉,想起了此事,正是这一着,才让他有些心乱。
“不如夺去那一剑?”官山令感觉掌门的心乱,趁机上机道。
江海鲸摇摇头:“没有剑术,空有剑器,要它何用。”继续道:“而且,鲸前辈,这些年飘渺不定,斥候倾尽全力,调查不出他的行踪,我所顾忌的,正是他与家里那位。”
官山令也是一叹,如果没有家里那俩位老祖宗般的武夫,韩山王,唐金和,怎么敢跟如今的江海鲸叫板!
这是新派与守旧派之间的一道横梁!
太高了。
“一个魏令姜,我暂且还不放在眼里。”江海鲸揉揉头:“可三位‘近天道’的高手,算了吧。”
这真是他头疼的地方。
但,江海鲸轻松一笑,不过五年左右了,鸟投林,鲸向海,会点头的,起码,魏令姜他们是会对付的。否则西伯利亚自己布下的这一局,受伤一年半载,岂不是白付出了。
青山的布局,加上自己的布局!
甚至当年华夏,他怎么不知道,那个早就被明处的斥候,暗处的斥候,盯得紧紧的年轻人,相遇了一个叫魏玩的男生!
而形意门,从发现魏令姜自黄河之后的第二次行踪,相遇韩珞后,就将魏令姜,圈入了棋局中!
而前往韩珞国术养生馆,冒险一死的举动,正是落子的第一步。
果不其然,魏令姜差一点就出手了!
可他没想到,那个年轻人,胆子大的出奇,弱弱的暗劲武夫,横在了俩个化劲大宗师中间!挡在了江海鲸面前!
从那个时候,江海鲸就知道,师弟与魏令姜的那份情愫,不可能了!
其实他,尉迟凤岳,青山幕僚,官山令都想不到,师弟韩珞,竟然会在大二那年与魏令姜相识!
但师弟韩珞带给他的机遇,太大了。导致魏令姜根本察觉不到,自己在那一刻,以为遇到了一个平凡年轻人,其实已经落入了棋局之中,步步被引导!
“鲸前辈行踪飘渺不定,这正是我们的‘忧虑’!”官山令也摇摇头,后顾之忧啊。
“也许。”江海鲸一笑:“我说可能,那位‘近天道’的前辈,如今,就可能守护在我师弟身边!”
官山令听着江海鲸最后一句,瞳孔逐渐扩大!
江海鲸缓缓道:“其实我第一次见我那位师弟的目的,就是想证实一下,是否有鲸向海的守护!”
官山令沉默了。
江海鲸一笑:“可惜试探不出来,我故意在那柄剑器面前停留一目,我感觉,如果那位前辈正在那个附近,恐怕就要出手了。”
官山令感受到了一幕庞大的棋局!
这恐怕是青山幕僚的策划吧!
假借他山之石攻玉,来试探那位,让形意门核心人物,真正忌惮的隐藏人物。
可惜一动不动。
江海鲸笑道:”可惜,我看我师弟那一幕,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反而觉得,是一个弟弟。亲弟弟的那种感觉!“
官山令叹息一声,心底却因此声,突然冰冷:掌门太过重这份情,如果必要之时,我就…………”
江海鲸道:“而且,平静的一塌糊涂,根本没有人守护一般。鲸向海,一天不知道他的踪迹,我总是不安稳的。”
“掌门,这也是你根本不敢对那位韩珞,动手的真正原因吧!”官山令心底叹息一声!
江海鲸目光平静,仿佛看到了很多年以后,却揉揉头,想起了什么,目光虽然望着江面,却深深思考:”我那年即将下棋之时,我师弟为何会突然放弃武学,导致我那枚棋子,深深下不去。”
“而如今突然来北美留学,这一步,我始料未及,更是举步筹措,难以下子。”江海鲸目光平静,心底絮乱了些。雄才伟略,也有举步不筹的时候。
“师弟,你追求的平静生活,为什么会这样?”江海鲸自问道。
一旁的官山令,安安静静。
…………………………
韩珞依旧是一个书生,在他的世界里,什么棋局,棋子,下棋,反子,屠大龙,都不知晓,他多学习的,不是勾心斗角,而是人类历史上的思想史,哲学而已。可他不曾想过,也懒得去费尽心思想,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是谁说得?
韩珞依旧每日读书,放学,练武恢复境界。
这一趟北美之行,恩师周天修得‘指点’,推荐自己来北美深入研究哲学,感官世界,所获好处太深。
境界,更是一日千里的恢复着。
只是少年毕竟是少年,不曾想过也想不到,自己来北美留学,是恩师周天修,一个哲学老头,无意间察觉被棋局包裹,顺势布了一子,在横横竖竖的世界里,落了一颗不起眼很自然的子。
而这盘大棋局背后下棋之人也想不到,一个读哲学的老头子,落了一子。
轻描淡写。
毫不留痕迹!
……………………………
周天修在老同学威尔逊的陪伴下,登上了飞机,朝威尔逊摆摆手,告意离去。
俩个跨国挚友,再次分别。
周天修坐在飞机里,望着窗外蓝天白云,轻轻自己一笑,下次来,这位年轻小伙子,就成长了吧。
“势力间的勾心斗角,对这个小家伙来说,格局太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