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杞人忧天,若是乱了老夫军心,老夫唯你是问~!!!”
刘延庆一听,暗暗低头咬牙,也知童贯势大权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万一得罪,更怕要连累一族,只好死压心中晦气,诺诺应是。
童贯听了,方才笑起,遂令诸军撤回。其间邓云屡屡yu想进谏,都被韩世忠阻止了。两人听令整顿兵马,至于那些怨军俘虏却都被童贯麾下大军押走,那一一得瑟倨傲,好像这些俘虏都是他们擒住的。
邓云那一群弟兄,都是xing子刚烈不屈之辈,看得自然心中好不痛快,而那xing子暴烈的呼延通更是忍不住囔囔起来,却被韩世忠冷声喝叱,方才有了收敛。
邓云不禁有些失望之sè,不过转念又想韩世忠早就参军,而军中位高权重者,大多都是jiān佞yin险小人,若是不学些相处之道,恐早被小人害死。
“难怪恩师常言,这世道就像是一个大染缸,一旦进去了,又岂能不沾些污sè?”
邓云心中一叹,暗暗腹诽道,只觉浑身有一种凉意,挥之不散。
当夜,童贯于大寨中大摆宴席,犒劳诸军,其麾下心腹将士各个都似立了大功,满脸亢奋喜sè,甚至有些人还在吹捧着自己今ri如何威风作战。倒是韩世忠、邓云那些真真实实地立了大功的将士却都被安排到一处荒僻的营寨,甚至连烛台都是韩世忠特令麾下兵士取来的。
夜sè愈来愈是昏暗,四周都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显得这里尤为死寂,那一个个火盘,发着啪啦啪啦的声音。营里那十几席上,竟都空无一物!
“哼~!与其在这里受辱,还不如回去和兄弟们吃个痛快~!”杨再兴xing子本就放荡不羁,哪里忍受得了,这便一起身子,就要离开。
“对!俺也不受这鸟气了~!!”呼延通一瞪巨目,亦猛地起身。其他席上的将士见了,亦都恼怒极了,纷纷应和。韩世忠深吸了一口大气,虎目发着阵阵寒光,那双拳头捏得死紧。
这时,邓云却是借助火光,默默地望着对面燕山,不知在想着什么。
“够了~!!都给我闭嘴~~!!待会童太尉若是过来,发现不见我等,岂不麻烦!?我不想在这本该属于我等兄弟的庆功宴上,却反被围观受罚~!!”韩世忠纵声暴喝,满脸憋得通红,如若一头暴怒的巨虎,众人见了无不心头一震,各个都低下了头。
蓦然,邓云看到燕山之上,几处连连鸟雀惊飞,眼睛一亮,遂便回首向杨再兴笑道:““不。杨大哥,你不愿受这气,便回去安抚一众弟兄吧。此下,他们定也是难受极了。童太尉果真来了,我便说你身体不适就好。”
韩世忠顿时面sè一变,大觉失了颜面,带着几分怒气喝道:“兄弟你这是何意!!?”
韩世忠话音刚落,忽然一队数十人的队伍,带来酒水、饭菜赶了过来。其中一中年汉先迎了过来,满脸敬佩之sè道:“诸位英雄久等了!实不相瞒,那负责宴席的孙大人为了讨好那些军中要将,都把好酒好菜安排过去。至于诸位英雄,他则说按平ri伙食便好。我想若非诸位英雄拼死作战,今ri哪能取得这番大胜。我听说,连那统将郭药师都被擒了,这一来燕山不久定可攻破,待取了燕京后,大家伙都可以早点回去!
那些军中要将自欺欺人,都以为是他们功劳。我们却都不傻,对诸位英雄感激极了。我们几伙人合计着,说什么都不能亏待诸位英雄,便偷偷藏了些好酒好菜,等了好一阵,才有机会给诸位英雄送过来哩!”
这中年汉话音一落,那些原本都有怒sè的将领顿时都变了sè,暗暗感激。韩世忠一把执住那中年汉的手,好生感激,又想邀他入席。那中年汉却是婉言拒绝,急吩咐那数十个伙兵把酒菜搬上。此时,韩世忠把邓云拉到一边,沉sè而道:“兄弟你素来稳重,怎也闹起了脾气?”
邓云呵呵一笑,便在韩世忠耳边低声说道如此如此。韩世忠听得脸sè连变,后来更是虎目亮起两道jing光,纵声大笑。两人遂各把呼延通、杨再兴叫了过来,各做吩咐。呼
延通、杨再兴听韩世忠、邓云吩咐罢,都是神sè一震,便各自离去。霍锐、吉青看了,大觉其中大有端倪,连忙也赶过来,要随杨再兴一同离去。
邓云心想那童贯老贼大多也不会过来,便也是答应。霍锐、吉青闻言大喜,急急便追了上去。随即,邓云和韩世忠便回到席里,令众人开始宴席。
却说在zhong yāng大寨的主帐里,童贯为郭药师、张令徽、甄五臣等辽将亲自松绑,遂令他等各自入席。郭药师仨人也不敢违令,纷纷入席,却觉得如坐针毡,三人暗中又各打眼sè,不知在交流什么。
席中,童贯也不提投诚之事,笑口不绝,兴致极高,喝了不少酒,其他将领纷纷来敬,童贯也来者不拒。唯有刘延庆,兴致寥寥,喝得不多,眼神不时在郭药师等人身上游动。
“哼~!这些宋军要将都是些昏庸之才,反倒韩世忠还有那些少年郎各个英雄了得,却连这主帐一席都得不到,实在可笑极了~!!”郭药师心中冷笑,此下虽为阶下之囚,却仍不显慌乱,亦算是个了得人物。
郭药师正想着,却发觉浑身有些不自在,转眼望去,正与刘延庆的目光对住,不由心头一紧,不禁收敛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已到二更时候。宋军上下要将大多都是醉倒,各处宴席几乎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