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个巨大的凶兽虚影,生有独角,四足踏地,发出声声低吼。
姜婆一见这只凶兽虚影,便吓得倒退几步,仍有些嘴硬道:“左大人,你真不怕毁了那小子?”
左超抬手便是一刀,身后虚影仰起头,目露凶光,似乎随时都会冲出来。
“三!二!一......”
左超最后一声落下前,姜婆便赶紧抛出了一个药瓶子。
“希望左大人说话算话。”姜婆留下这句话,便远远退开,生怕那一刀平白无故地落在自己头上。
左超接过药瓶子,掀开瓶盖,发现里面有一颗漆黑的药丸,虽然不知道那疯婆子是否拿出真的解药,可云天现在的状态不容乐观。
无暇多想,给云天喂下一颗解药后,左超持刀立在旁边,同时紧紧盯着姜婆,免得她要逃走。
不多时,云天似乎从幻象中解脱,面色苍白,头痛欲裂,就在刚才那段时间,他看到了无数沾着血的手臂在拉着他的脚,他的脚步越来越沉,他的亲人朋友就在前方渐渐远去,他却无法追上。
“你没事吧?”左超问了一句。
云天摆摆手,半跪在地,大口喘气。他认识那些拉着他的脚的人,太多了,多到数不清,可他就是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
姜婆见左超终于把刀放下,这才敢稍稍靠近,“左大人,该履行承诺了吧?”
左超转头喝道:“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去旁边等着。”
云天缓缓站起,从枫玄戒中拿出那枚玉简,交给了左超。
姜婆直勾勾地盯着那枚玉简,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伸手道:“把它给我!”
左超一手捧着玉简,一手持刀,冷声道:“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放过云天他们。”
姜婆连连点头道:“我得到我想要的,自然不会再缠着他们。”
与此同时,左超暗中传音到云天耳中,让他趁着姜婆打开玉简的空当,赶紧离开,不能犹豫。
发起疯来的姜婆,连左超都要退避三舍。
玉简被抛起的瞬间,云天折冲步发动,急速后退。
姜婆也没心思再去管云天为什么会突然间撤退,而是飞身接下玉简,迫不及待地要打开玉简,嘴里还呢喃道:“乖孙女,我终于可以了却你的心愿。婆婆真的太开心了。”
左超也重新举起手中金边长刀,刚刚消散的虚影,再次浮现,而且比之前更加凝练。
姜婆轻轻地摩挲着玉简,一点点揭开,异常认真地开始读着上面的一字一句。看到杨靖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开始流淌下来。
“一定是姓杨的那群狗东西逼得你改了姓氏,没关系,娘亲可以理解。早晚有一天会让那些杨家人付出代价的......”
姜婆的神色充满缅怀,要是不知道最后那句话的存在,旁人一定会因为母慈子孝而感动得落泪。
左超也是少数知道一些内情的人,姜婆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许杨靖不是她杀死的,但其中一定有牵连,只可惜他也不是当年的金刀捕快,没有义务再去对这些东西穷究到底。
不过有一个案子,一直在左超手上,姜婆或许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可她的伴侣,杨靖的生父,确实是被姜婆残忍杀害的。左超也是当年负责缉拿姜婆归案的捕快,可是天运王朝一夜之间倾倒,这桩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姜蓉,我劝你最好不要再继续看下去。”左超紧紧握住自己的刀,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姜婆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字一字地往下读。
左超叹息一声,作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姜婆的脸色忽然变了,反复地看着玉简中最后的那句话,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会的,靖儿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一定不会的。”姜婆嘴唇颤抖着不断重复这几句话。
左超的心弦紧绷到了极点。
姜婆忽然拧转头颅,呆呆对看着左超,呢喃道:“左大人,你明察秋毫,你给说说理,我儿子凭什么这么说我?”
左超微微挪动脚步,死死地盯着姜婆的一举一动。
“凭什么!”姜婆毫无征兆地嘶吼道,眼中充满了癫狂,手中的玉简瞬间被她捏得粉碎。
左超二话不说,横扫一刀,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开始撤退。
只要姜婆不发疯,两个也不够左超杀的,可姜婆一旦发疯,十个左超也万万不敢去硬扛。
姜婆疯狂地四处乱轰,周围的竹子接连倒下,一阵宣泄过后,她的眼神忽然一凝,看着云天与左超离开的方向,冷冷地说了一句话。
“都怪你们,都是你们的错!坏了我儿子的形象,一定是你们对玉简动了手脚,我要让你们陪葬!”
随后,姜婆头上的发髻掉落,白发飞扬,双臂爬出无数毒虫,四周的竹子被吞噬殆尽,发黄的指甲与牙齿渐渐伸长,发紫发黑,犹如一尊罗刹,舔舔嘴唇,便朝着一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