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也在最后一刻出鞘,快到了极致,旁人只能看见一道映射出来的光闪过,然后两人就已经错身而过了。
刀刃上滴落着温热的血液,那是属于侠客行无疑。
可侠客行并没有倒下,这一刀,出奇地没有落到要害上。
白发妇人后一步赶到,一眼便看到了侠客行身上的血迹,“你......”
侠客行也当场愣住了,看向腰间的伤口,支支吾吾道:“没......没死呢。”
徐景风缓缓收刀,冷声道:“我想这一刀足以交代。”
“什么玩意?你大老远跑来砍我一刀,还给谁交代呢?你怎么不给我一个交代?至少......至少你也得给我家凤儿一个交代不是。”侠客行瞥了一眼身旁白发妇人的表情,声音越来越小。
白发妇人正盯着徐景风的一举一动,最后说道:“是莫知究那小子让你过来的吧?”
徐景风一刻也不敢把手从刀柄上移开,他直觉地感到这个所谓的玉凰楼掌教非常危险,至少实力上,他还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白发妇人呵呵一笑道:“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莫知究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都不敢亲自前来了么。”
徐景风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杀死这个白发妇人,更遑论加上一个身法不俗的老头,从他踏入玉凰楼附近,并且感知到登云台上那道气息时,就已经知道莫知究的意思。杀人是不可能,探底才是真。
不过徐景风向来不喜欢承别人的人情,莫知究的九阶破阶符等于是要白送他,即使这也迫使他表明立场,站在莫家一方,可他显然不想承这个情。
“凤掌教,可否与在下一战。”徐景风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
白发妇人愣了一下,旋即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
“拿钱办事,办好了,才能不拖不欠。也证明自己与玉凰楼并没有立场上的对立,你觉得如何?”徐景风沉声道。
白发妇人微微一笑,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似乎很自信?凭什么觉得能从我手上活着离开?”
徐景风确实很自信,咧嘴笑道:“修行至今,我不曾为自己的实力担忧过。”
白发妇人笑容忽然收敛,毫无征兆地出手了,衣袖翻滚,腾腾作响,速度也不慢,瞬间就拉近了距离,两只大袖如同击鼓一样抽在徐景风身上。
徐景风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土黄色亮光即使出现,一股牵引力量将他从白发妇人的后手中拉了出来。
白发妇人得势不饶人,两只大袖飘摇,整个人真的像一只展翅凤凰一般,眨眼间就来到了徐景风头顶。
徐景风折冲步连续变向,扭开了白发妇人的攻击,返身一刀劈出。
白发妇人以轻柔的衣袖迎上冰冷的刀锋,反倒一下抽开了刀身,另一只手从衣袖中伸出,一掌拍在了徐景风的身上。
一个照面,徐景风接连吃亏。
“年轻人自信是好事,可不要自视甚高。”白发妇人冷笑一声,目光忽然转移到身后的侠客行上,又说道:“毕竟大多数人都不像那个老家伙一样,活了大半辈子,修为却像是修到狗身上。”
侠客行嘿嘿一笑,半点不尴尬,“修行一事,随性就好。我就不怎么喜欢修行,再说了,天大的事,交给你就好了嘛。”
白发妇人冷哼一声,不屑道:“几十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徐景风挨了一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不过他反倒笑了,“太多年没动刀,刀没锈,骨头却生锈了。”
白发妇人忽然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
徐景风再度将刀归鞘,每当这个时候,他的气息不是有所下降,反而变得愈发危险。
“我的一位故交承蒙您的关照,我先谢过。同样的,接下来一刀,我先给您赔罪。”徐景风平静说道。
“好狂妄。”白发妇人冷笑道。
下一瞬,徐景风动了,不是冲着白发妇人的方向,而是与之相反。
“狠话撂下了,就想跑?没那么容易!”白发妇人丢下身边的侠客行,独自追了前去。
许多年后,成名的徐景风让人闻风丧胆的,并不是因为他多么强大,多么势不可挡。而是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是万万不能去追的。
良久,广阔的天空上,一道刀光冲天而起,带起一蓬高扬的血花。
侠客行顿感不妙,赶紧追了过去。
到达时,只见玉凰楼掌教凤仙子已经跪在地上,白色的衣袍上沾满了血迹,眼中还充满着不可置信。
侠客行一下子扑了上去,也跟着跪在白发妇人面前,两只手无处安放,只能焦急道:“凤儿,你没事吧?”
白发妇人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没事,他还是留手了。”
侠客行也终于看到白发妇人腰间那道恐怖的伤口,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判断出那一刀有多快,更恐怖的是,快到这种地步,竟然能控制到毫厘之间。要是再深一些,可就要伤及内脏了。
“我先扶你回去。”侠客行将白发妇人的手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磕磕绊绊地朝着玉凰楼的方向回去。
白发妇人自嘲道:“这回是我自视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