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源生闻言,伸手摸摸孩子的熟睡的容颜,眉眼柔和。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虫鸣的声音,一个身影消失在黑夜里,而帐篷外,女子牵着孩子注视着他离去。
她们都没有叫他,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黑夜里才回到帐篷睡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钱源生一边跑,一边红了眼睛,却又不得不离开。
太子一时兴起才照顾他们一家,不能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害死了妻儿。这一走,好坏其实很难预料,而他一心为了妻儿很好,却忘记了天家无情。
钱源生逃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气的他当场就摔了茶杯,然后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殿下息怒,身体要紧!”一旁的太监急忙给他顺气,视线不小心触及地上纸条里的内容,眼睛眯了一下。
“好了,都下去吧!”褚宗侓赶走太监,看着远处发呆。
他的确想要留钱源生一命,可是他是个不知趣的玩意儿,居然敢跑!
随后想想,他又觉得他挺聪明的,他的确会因为受到威胁杀了他和他的妻儿,可眼下并没有威胁!他太着急了。
钱源生一路逃到了蛮夷。
太子那边自然是无法再待了,事情既然已经败露,太子又怎么可能多留他?死人的嘴巴永远比活人的嘴巴要守得住秘密。
更何况自己对太子忠心耿耿,可到头来换来的不会就是试探和威胁而已。要真的按照太子的指示去了他所安排的地方居住,日后恐怕过着的生活都是被监视着的。
他的家人必然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在太子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太子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了,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离开。
那些事情自己自然也会烂在肚子里面,毕竟无论如何,这事情对他和太子而言都不是有利的事情。
而太子也许会看在自己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会放过他的家人。
想到这里,钱源生的眸子一暗。
谁都不会知道今日的举动会带来什么变故。他的母亲如今已有七十了,在世上的时日本就不多,总之,要尽快将他们救出来才是。
所有人,甚至是太子都不知道钱源生实际上还是蛮夷一位富商的次子。
尽管说自己是被抛弃的,可后来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也曾经找过他。
钱源生看着自己手里的玉佩,沉默的朝着“安府”走去。
安府的侍卫看到了钱源生手上的玉佩,两个人彼此交汇了一个眼神,其中的一个侍卫才说:“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和我家老爷通报一声。”
安老爷听到是钱源生来找自己了,有些不慌不忙的朝着门口走去。
“从前找你回来的时候你不愿,如今恐怕是遇到了麻烦才想起我来了。”安老爷的眼中带着商人通有的精明,“说说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吧。”
之前找钱源生,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名下没有一个可以用的继承人,可是现在安夫人已经又诞下了一位新的少爷,这个自己年轻时候不知道和谁生的儿子,自然也就无用了。
钱源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于安老爷现在的态度完全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恭恭敬敬地看着他:“我的确是有些事情要求老爷,不过还希望可以进去说。”
安老爷答应了。
钱源生的脚踏进安府的大门时,便觉得自己进入了金砖玉瓦的院子,蛮夷的富商果然是富可敌国。
安老爷在听到钱源生的要求的时候,打断了他:“你是想要我把你母亲一起接过来?并且再给你在另一处安排一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