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宗侓捏着玉石棋子的手微微一顿,下一瞬又平静的放在棋盘上,看着眼前的棋盘,瞳色阴暗。
“去查!”
这倒是提醒他了,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在找他麻烦呢!钱源生的事情不能简单了结了。
他牵扯很广,若是留在这里,恐怕会生出事端,而且让他重新学习干别的事情,进展恐怕会很慢。
既然他从头至尾都是与五石散接触,又不能留在这里,就只能送去夷国了,让他从中接洽,也不无不好!
“让人把钱源生一家悄悄送到夷国去安家落户,记住,敲打一番!”把人送走,京城丢了这么大个官,同样会引来麻烦。
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让父皇和别的人不注意这件事情,只是这个理由,得细细想一想。
钱源生接到消息,激动不已,只要能离开就行,眼下虽然没有暴露,可是一旦消息泄露,天家无情,他必然一死,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既然钱大人知道太子对你仁厚,也该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否则你一人可以逃,家人却未必!”
就在他激动不已的时候,太监在他旁边,泼一盆冷水,既要给好处,也要威压,这是上位者的手段。
钱源生表情难看,他自然清楚,就算去了夷国也无法自由。
那里虽然是他国,可是太子与他们多有交集,如果他有什么不好的举动,轻易就能把他杀了灭口。
可眼下别无选择,如果不走,皇帝就是立在他头上的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来。
去了夷国虽然没有自由,可是他能活着啊!
“公公放心,下官都懂,等到了夷国,我依旧会为太子殿下办事情!”他此时除了表忠心别无他法。
“你清楚就好,自古能守住秘密的人才能活着。殿下对你之前的表现很满意,所以才重用你,别辜负了!”前来通知他的人继续敲打他。
“公公说的是,下官一定守口如瓶,绝不说出一句不利于殿下的话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钱源生心有怨恨,却不得不认怂。
“嗯,你的忠心我会如实转告太子的!此去路途遥远,危险随处可见,钱大人可要保重。你我二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今日一别,把送行也算在里面吧!”
他二人同为太子做事,接触的时间也挺久,不自觉生出了丝丝感情。
这点感情若是平常还好,但要是受到威胁,就显得苍白无力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离别在即,心中升起淡淡的惆怅,自然不会计较这份情谊有多重。
想他钱源生前半生何其风光,后半生却要流离失所,悲凉感瞬间涌满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眼前的院落如同秋日降临,枯黄衰败,就像是跟主人道别一样,他官位不高,但底下巴结他的人却数不胜数,如今要离开,只有一个太监相送,着实凄凉了些!
“有劳公公跑一趟了,我酒窖里还有几美酒,带是带不走了,就送给公公吧!”他既然要偷偷离开,自然不能大张旗鼓,这些易碎的东西都不能要了,还不如做成人情送掉。
“这怎么好意思!”公公果然喜笑颜开,白送的东西谁不喜欢!而且他向来嗜酒,钱源生这次可真是抓住他的心了。
但他已然落魄,他再拿走人家珍藏的美酒就不好了,所以拒绝了。
“公公不必忧虑,这些美酒在路上也是碍事的玩意儿,何不给了欣赏它的人,以免被糟蹋!”
钱源生此时已经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