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帅筹谋一个冬日,想来是有了计较了,臣愿听云帅教诲。”张文蔚对于孟丛云的眼光和谋略是佩服之至,所以一听就知道对方早就有了计划,让自己来也只是到了实施阶段,当即抱拳道。
“对北地而言,沧州及其临近的莫州瀛洲一带已经算是中原外围,如果拿下,以其地之富庶,足可供养北地军民,以利我幽北军持久作战,彻底扫灭耶律人,解除中原北方的威胁。”孟丛云点点头,随后道:“然则朝廷不会坐视我幽北军继续壮大,而本身幽北军也不可能投诚朝廷,所以接下来只怕南北皆有战事,甚至于朝廷还会暗中和耶律人达成默契,从而两厢夹攻,逼迫我幽北军分兵作战,从而疲于应付。”
“的确如此。”张文蔚面色凝重的点头道:“北地四州乃是苦寒之地,就算是如今云帅推广羊毛衣之法,让我汉民能够在苦寒之地立足,然则谷物一年只有一熟,出产不多,难以养军。所以前代炀帝不惜耗损民力打通大运河,就是为了将江南富庶之物资运往北方,以期南北交济,维持北地入不敷出之相。”
“所以云帅,臣以为,江南虽然和我幽州远隔千里,但是却决不能放弃,而沧州等幽州南部州郡能打那就要打下来,此地地富民稠,实在是幽州最好之补充。”张文蔚也不讳言,直接道:“如今之朝廷已经不能指望,幽北军身负北地百万军民之望,就不能和朝廷贸然接触,以免落入起陷阱,让这支守备边地的虎狼之师下场凄凉。”
“先生所言甚是。”孟丛云点头随后道:“急招先生前来,是想完整接手沧州,以其为根基,对抗朝廷打压封锁。另外,我已经做好了应对两线作战的方略调整,南压北打,先生觉得如何?”
“云帅高见,微臣以为甚好。”张文蔚微一沉吟之后大加赞赏,点头笑道:“看起来云帅这一冬的功课做的很足啊,幽北军的困境被云帅这四个字全数化解,文蔚佩服。”
“所以未来之重心,南边要以幽北军强势的军力持续压制朝廷的反扑,稳住南线大局,为我主力兵马北上应对耶律人争取时机。而且还要将沧州作为连接幽州和江南的前哨。江南之地富庶,有幽云社和我昔日旧部暗中策应,如果水师能够成形,往外海进入江南,必能压制住附近州郡的反击,然后以强兵来支持幽云社发展,携东南之力,供给幽州,支持北方完成扫除耶律边患之重任。”孟丛云脸色肃然,说到这里,更是直接道:“所以沧州作为前线必须坚持一年,一年以后,待我扫平塞外,必提兵南下,让朝廷从此不敢再对我北地生出任何异心。”
孟丛云的这句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张文蔚却很显然听出了画外音,直接起身道:“云帅请放心,微臣张文蔚定当竭尽全力,辅佐云帅,为我幽北开创大局。”
“大野龙方蛰,中原鹿正肥。”孟丛云悠悠长吟,随即朝着张文蔚笑道:“先生可还记得?”她一句话说的张文蔚猛然间神情急变,但是却随即跟着笑道:“自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