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洛阳总舵就交给你了,自己独立处事要多加小心,遇事不决者可快马传讯给姑娘,不可学你爹爹。”荥阳城外,大队人马伴随着孟丛云的马车到来,也开始准备出发,关向应看着前来送别的长子关天月,老眼之中尽是欣慰之色。
“天月谨记在心,再次祝愿姑娘一帆风顺,扬州之行马到成功。”关天月见到孟丛云从马车上露出臻首,顿时上前拜道。
“二位不用送了,回去吧,待丛云从扬州回归,自当再来荥阳总舵,到时我等再聚。”孟丛云一笑,放下车帘,前面领头的吴松当即挥手,大队人马开始启程,常衡驾着马车居中而动,前前后后数百人的队伍让身边来来往往的所有行人都停驻注目。
孟丛云这边大张旗鼓的离开荥阳,但是此时荥阳城内却在随后传出了一件惊天大事,在城内一处院落之中,一夜之间数十条人命竟然齐齐断送,无一漏网。而且让府衙感到吃惊的是,这些人被杀之时几乎都是一刀毙命,很少有人身上有两道伤口。而且从现场看来,也不像是劫掠钱财,更像是纯粹的杀人取命。
这件事涉及的人命太多了,官衙虽然有心隐瞒,但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而伴随着官衙捕快的持续深挖追查和周边百姓处搜集到的蛛丝马迹连成一体,这些被杀之人的身份也开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所有的事情隐隐然全都指向了京城的勋贵之家。如此一来荥阳府衙虽然有心继续追查,但是却在思索再三之后放弃了,只是将这些人的尸首派人安葬在城外,然后报了个江湖仇杀的名目送到了刑部和大理寺复核。这等涉及到京城勋贵之家之间的纷争,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州郡府衙所能插手的。而荥阳虽然人口众多,但是往来的都是外地商贾居多,本地百姓在随后就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自己一日三餐的生计之上。这件事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是最后却不了了之。只是这件事传到京城之后却让有些人差点咬碎了牙齿,随后的风波更是从这偌大的东京传出。
不过此时始作俑者孟丛云一行却已经和这件事无关了,在运河之上关天月提前准备的商船之上,吴松看着孟丛云带着两名小丫鬟入房歇息之后才和关天星两人一前一后守住了船头船尾,只有常衡住在中间,负责居中传送。
“衡哥来了?也好,随行上船的那些礼品是否都已安放妥当?”此时的常衡俨然已经是孟丛云的大管家了,有他在孟丛云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让人在商船的顶层的望景台上摆上了茶点果子,亲自煮上一壶酒独自自斟自饮,在常衡上来的时候才恍惚过来。
“姑娘今日兴致很高啊,难得见到姑娘饮酒。”常衡在旁边点了点头笑道:“礼品物产大部都放在后面的货船上,上面吴松也安排了主家护卫随行护送,姑娘但可放心。”
“此去扬州需要多少时日?”孟丛云此时是一身女装,轻纱薄裙,云绣披肩,大运河上微风徐徐,丝发飞扬,此时看起来恍若临尘仙子,让一旁的两个丫鬟都不由得羡慕起眼前这位主家姑娘绝艳惊人的身姿,常衡更是一瞬间低头,不敢直视,低声道:“按照此间船速,从荥阳至扬州,只怕需要半月有余。”
“半月有余啊。”孟丛云微微有些叹息,刚刚的兴致也逐渐低垂下来,随即幽幽道:“也不知道此行是否能够避开京城的风雨,一路无虞。”
“等到下一站,把这封信送给小娘。”孟丛云独自在望景台沉默,良久之后才递给常衡一封信,不理会对方诧异的眼神,重新坐回到挂着纱帐的亭子中,独自斟满一杯酒,眼神之中竟然满是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