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是巩县送过来的密件。”朝晖殿内,孟昭图正在和中书令柳澄商议扩建东京的事,殿外侍从匆匆送进来一封密信。
“巩县?”孟昭图有些疑惑,但是随即接过来一看,却脸色变了变。旁边的柳澄见到他脸色有异,问道:“这巩县官军不是已经参与围剿首阳山了吗?那个县令王叔衡还是侯爷的门生,这些年在巩县也算是兢兢业业,下官听吏部说准备让他升一级呢。”
“是啊,当年不过是指点了他一下,没想到他能走到今天。说起来我这位先生倒是做得不够格啊,这么多年也未曾问过他多少事。”孟昭图收起密信笑道:“此前小女在首阳山被袭,我这个门生也是内疚不已,这不,趁着这次大军调动的机会,将巩县县内所有的匪盗统统梳理了一遍。这就算是升迁也不给后任留下隐患,倒也让我略感欣慰了。”
“嗯,既然侯爷如此说,那中书省就将御前审阅过的王叔衡的任命状下发了,调任他去蔡州去任刺史。”柳澄笑道:“等到在蔡州历练一二,说不得也能出一位顾命宰辅之臣啊。”
“顾命宰辅就算了,只是蔡州刺史此前文远伯不是推荐了自己的亲侄子吗?”孟昭图眼神有些异样,看了一眼身边的柳澄道。
“文远伯家的那位说蔡州地名不好,和他本身八字相冲,非要去苏州。”柳澄摇了摇头道:“今早文远伯找到吏部,将之前的荐书给收了回去。”
“八字不合?胡闹,朝廷官员任命就如此草率。这文远伯最近是不是和忠义侯府还有忠勤伯爵府走的很近?”孟昭图似有似无的说了一句之后,柳澄脸色跟着一变,低声道:“如此,苏州刺史的人选只怕还要再议。”
“你先把王叔衡的任命发出去,然后再通知文远伯。”孟昭图哼了一声之后才走了出去,剩下柳澄在旁边点了点头,似乎是有所明悟,跟着翻出了王叔衡的任命书,交给身边的属员送交吏部。
孟昭图出了朝晖殿中书省之后就匆匆招人前来秘密吩咐之后才看着东面的天空冷笑一声转身而去。无人知道孟昭图到底因何冷笑,但是从这一日开始,原本在王叔衡走后,巩县和荥阳附近的驻军郎将却在短短半个月之内被迅速撤换,甚至其中巩县的折冲府郎将更是直接被扔到南疆去平乱,另外两人也在数年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最主要的是柳澄在王叔衡去蔡州走马上任之后,竟然直接将原本板上钉钉的苏州刺史的人选给换了,文远伯的那个亲侄子仅仅给了一个钦州兵马使的职务,而且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经过吏部和兵部的讨论,而是中书省直接越级下发了文书。这种近乎于贬谪一般的任命也让原本刚刚平静不久的朝廷再起波澜。
而也几乎就在同时,金陵的情报也飞速送到了孟昭图的手中,伴随着这份情报,孟昭图的眼睛也一下子转移到了这个他原本并不在意的苏州上,甚至在这一瞬间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怒意和冷笑。
“还真是什么都敢插手!动我女儿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插手这件事!哼!真以为本侯是那么好欺辱的不成?”孟昭图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似乎一下子看清楚了这其中隐藏的蹊跷。而伴随着他的目光,远在东南的苏州和随后的扬州两地,逐渐的被一道巨大的漩涡卷了进去。